富爾頓為他的繼承人和妻子哈麗雅特在厚光紙[3]上作的畫像。這是一段沒有激情的婚姻,富爾頓仍舊愛著魯思·巴洛。
1810年,名字逐漸被叫響的“克萊蒙特”號在哈得孫河流域的康沃爾靠岸。那時,富爾頓已經開設了定期航運路線,他正在創建一個以蒸汽船為交通工具的帝國。
最終,在距富爾頓的塞納河試航4周年後的8月9日,他試圖駕駛自己尚未完工的輪船作一次短途旅行,速度達到了每小時3英裏。他注意到了輪船在開足馬力時輪軸所產生的力量,因為他把原有8英寸寬、3英尺長的槳葉式衝浪板的尺寸加大了1倍多。他告訴利文斯頓:“無論密西西比的蒸汽船可能會遭遇哪一種命運,我的東西完全是為密西西比而做,實物就是極好的證明——請盡可能快地寄給我1000或者1500美元。”柯克帕特裏克·塞爾估計,兩人為輪船共投入10000美元。他們不可能在同其打交道的任何其他人那裏籌集到投資。
到奧爾巴尼的首航計劃是,首先利用蒸汽上行到距始發點110英裏的利文斯頓的大莊園,晚上休息,第二天再完成最後40英裏航程。首航的好日子選在1807年8月17日。沒有邀請普通的付費乘客,隻有幾個朋友和利文斯頓的親戚。這座城市的報紙不屑報道這種愚蠢的舉動,隻有一家報紙對這次嚐試做了一個簡短的通告:““富爾頓的蠢貨”吸引了不少觀眾到一個名為格林尼治的小村莊,他們聚集在諾斯河碼頭觀看冒險家們的表演。”船上的男人們都考究地穿上整潔的皺邊衣服,女士們都戴著華麗的軟帽。曆史學家詹姆斯·弗萊克斯納(James Flexner)說,他們掀起了一股矯揉造作、蔑視一切的風氣,這表明他們成了紐約州最強大的“政治和社會力量”,但富爾頓自己寫道:“焦慮混雜著畏懼的氣氛彌漫在他們中間。他們個個都是那麼沉默、憂傷和疲倦。在他們的表情中,除了不幸,我什麼也看不出來,而且還表現出幾乎對體驗我的成果感到後悔。”
大約在下午1點,富爾頓大聲向他的英國工程師和船長發出命令。槳輪轉動,水花飛濺,“克萊蒙特”號離開了碼頭——然後又停下來了。“我讓自己高高站在甲板上麵,”富爾頓寫道,“我聲明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他們能夠安靜地任我支配半個小時,到時我會決定這次航行是繼續還是放棄。我下去檢查機器的運轉情況,發現停機的原因是某些部位的運轉稍微有些失調,但故障很快被排除了。”輪船再次離開碼頭向上遊的哈得孫駛去,而且持續行駛著。由於當時是燒煤而不是直接燒柴發動蒸汽機,所以冒出的黑煙如同凱旋的旗幟,一路劃過上遊河麵的天空,直到黃昏時分,船艙裏的蠟燭點亮了,女士們嚐試睡在臨時準備的帆布小床上,男人們都聚在震蕩的甲板上。弗萊克斯納描繪了一幅有趣的畫麵,富爾頓獨自站在船頭,盯著夜空的點點繁星,遠離世俗的爭鬥,遠離“金錢、名聲、社會地位和愛情,以及他為之奮鬥的一切獎賞,經受了如此痛苦而漫長的等待”。第二天早上,輪船依然冒著黑煙平穩地向北行駛著,猶如一座冒著煙和火星兒的轟鳴的火山。據說,一個鄉下人看到河上的船隻就馬上衝進自己家,並鎖上門大叫:“魔鬼藏在燃燒的鋸木機中並在河裏現身了。”富爾頓的第一個傳記作者,他的朋友卡德瓦拉德·科爾登(Cadwallader Colden)說,河上其他船隻上的船員“嚇得趴下了,哀求普羅維登斯保護他們,不讓那個可怕的怪物靠近”。“怪物”上的乘客們愉快地經過北方高地,他們都是有著蘇格蘭血統的富爾頓和利文斯頓家的女士們和先生們。這些人聚集在離洶湧的河水僅有一兩英尺高的船尾,盡情欣賞著奧爾巴尼河岸和山坡上的森林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