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0年6月,一個氣宇非凡的年輕人走進珀爾大街的商鋪,打扮得像個花花公子,劉易斯在筆記中寫道,那人的麵孔透出“凜然正氣”。這個不速之客求見阿瑟,當時沒人有權自由進出其辦公室。阿瑟是個急性子,他的辦公室沒有多餘的椅子,以免來訪者坐下來浪費彼此的時間。盡管素昧平生,這個來訪者卻很快能夠進出阿瑟的內室。他就是頗負盛名的威廉·勞埃德·加瑞森(William Lloyd Garrison,1805~1879),一個積極獻身解放奴隸運動的鬥士,最勇敢和最有預見性的卓越的鼓動家。阿瑟在5月底已經拜讀過加瑞森一篇長達8頁的雜記,其中記述了加瑞森如何被判6個月的監禁,及如何被投進巴爾的摩監獄,因為他撰文譴責一個巴爾的摩商人是奸詐的奴隸販子。阿瑟立即自願送去100美元為加瑞森支付罰金,可是加瑞森拒絕以贖金代替6個月的監禁。當加瑞森從阿瑟辦公室出來時,手裏攥著另外100美元,臉上仍掛著笑意。他用這筆錢作巡回演講,把奴隸製的殘忍編寫成劇本,尋找一個合適的城市創辦一份報紙。1831年1月,《解放者報》(Liberator)在波士頓創刊發行,加瑞森沒有辜負阿瑟的信任。

此圖描繪了舊式商家的感受,他們大多受壞賬所累。在劉易斯·塔潘出現之前,人們無法知道究竟誰值得信賴。

盡管阿瑟也表示自己擔心不屈不撓的加瑞森有點太革命,但阿瑟還是很快投身到了廢奴事業之中。加瑞森的遠見,可以用他的傳記作家亨利·邁耶(Henry Mayer)的話來描述:他並不僅僅局限於黑人的解放。加瑞森發起運動是為了社會平等;他團結所有的受壓迫者,包括那些無法維持生活的移民工人、被當做奴婢的婦女;他在教堂和政治集會上自由演講,抨擊敵對者。阿瑟則一如既往地支持加瑞森。劉易斯在3年後也成為一個廢奴主義者,他的激情甚至勝過了他的弟弟。他在公開場合講話總帶著一對用來抽打奴隸用的鞭子,然後誇張地將其折斷,並抨擊北方“不虔誠的”製度縱容了南方的奴隸製。他對南方的見解得到公認並轟動一時,這份見解沒有經過任何個人經驗的矯飾,他在主日學校班級上反複灌輸“高尚的黑人和卑劣的南方白人”的觀念。他隨身攜帶若幹冊《奴隸的朋友》(Slave”s Friend),這是一本小雜誌,裏麵有耶穌受難的故事、反對奴隸製的故事,有圖畫和詩篇;他在主日學校分發這份雜誌,懇請孩子們讓他們的同學也來閱讀,“祈求上帝折斷壓迫者手中的鞭子,讓受壓迫的人獲得自由”。

毫不奇怪,支持奴隸製度的力量譴責塔潘兄弟是“反對白人的運動領袖”。聖經公會(The Bible Society)對於改選阿瑟進理事會猶豫不決,該公會創建於1809年,致力於傳播基督教義。當塔潘兄弟於1833年10月2日召集一個反奴集會時,一大群憤怒的暴徒突襲了克林頓禮堂(Clinton Hall)。幸好暴徒們走錯了地方,塔潘兄弟才得以躲過一劫。先前,克林頓禮堂的受托管理人拒絕反奴主義者在那裏集會,集會組織者把集會地點換在了查塔姆街小禮拜堂(Chatham Street Chapel)。當那些反對者沸沸揚揚地去找坦慕尼協會時,塔潘兄弟已經組建了“紐約反奴協會”(New York Anti-Slavery Society),阿瑟出任會長及協會主要資助人,協會創辦《救星報》(The Emancipator)。他們於1832年資助查爾斯·格蘭迪遜·芬尼(Charles Grandison Finny)在紐約建起了自己的教堂。查爾斯是偉大的長老會複興運動者,他在1836年成為公理會教友,塔潘兄弟又為他修建了百老彙禮拜堂(Broadway Tabernacle)。芬尼拒絕向奴隸所有者提供聖餐,他對反奴的宣講感化了許多年輕的反奴誌士,其中以激情似火的西奧多·魏爾德(Theodore Weld)最為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