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攻擊讓劉易斯痛心疾首,但他仍吃力地走在下曼哈頓,設法拉到注冊用戶。他在日記中用第三人稱與自己對話,他已經把計劃委托給了上帝,“他,把人心交到了他的雙手上”,不過人心這個上帝的傑作令他高興不起來。開張5個月以後,他隻拉到11個注冊商家,而此前他估計會有數百個商家。通過降價,在1842年1月,他又吸引到33個注冊商家,沒有實現第一年9000美元的預算目標。有一天,幾次合作洽談碰壁後的劉易斯一臉沮喪,他想知道,為什麼“上帝要指引我構想出這個新職業,然後又在我滿懷期待時令我失望呢”?他鞭策自己努力工作,職員們卻越發感到絕望。他繼續上門推銷,“接受上帝的意願。我想是我內心的願望,請求來一次公正的考驗,執行所有任務,隨後平靜地接受將會出現的結果,不會犯錯的上帝所給出的結果。”幸運的是,他免受了極度的痛苦去重新評價與上帝的關係:他拉到的下一個商家很爽快地注冊,“他非常友好,還說了幾句奉承話……我又與另一個商家接洽,幾經勸說之後,他也注冊了。這讓我興高采烈。我為先前的疑慮和現在的情緒轉變感到驚訝。我幾乎覺得內疚。我的感恩之情高漲,情不自禁地念出祈禱的話語。這一天,上帝眷顧我勝過了我的敬畏。上帝的聖名是應當稱頌的。”到1843年年初,他完全恢複了信心。“商業征信所現在已經頗受歡迎……它檢查不正當行為、淨化商業空氣。”到1844年中期,劉易斯已經擁有了280家客戶和300名信息員,雖然在南方的業務還是一片空白。信用代理收入達15000美元,比上年多出5000美元,他讓阿瑟參與合夥並負責監控賬戶。他的成功引來許多效仿者,這也讓他們在競爭中受到鞭策,劉易斯在波士頓、費城和巴爾的摩相繼開設了分支機構。

絕望的告示:這位放貸者的控訴和警告,折射出在塔潘的創新之前各地因信用缺失帶來的混亂。

作為一個創新者,劉易斯對自己調和宗教信仰與商業機遇的方法充滿興趣。他拒絕為釀酒廠提供服務。他讓低俗的人感到不快,因為他不為那些人的下流笑話動容。這些態度對他沒有壞處,反而提高了他正直誠實的聲望。1846年,他為征信所作了一個最重大的決定,但這個決定讓他那些反奴戰友們大為震驚,他選定的繼承人是一個頑固的奴隸製擁護者,並且劉易斯還花了數年時間和不少努力來落實這個繼承權。這個人就是劉易斯的首席職員本傑明·道格拉斯(Benjamin Douglass,1816~1900),一個極為嚴格的蘇格蘭長老會教友(Scottish Presbyterian),當時隻有30歲。他不僅能幹,而且儀表堂堂;他了解南方,他曾在南卡羅來納州的查爾斯頓和新奧爾良經商,而南方正是商業征信所的致命弱點。阿瑟全力反對提拔道格拉斯及讓他擁有征信所1/3的股份。為了避免和道格拉斯在宗教信仰上發生衝突,劉易斯把精力都集中在生意上。在遭到阿瑟反對時,劉易斯說道:“我和他沒有一點點不合的地方。”他又補充說:“他非常聰明。”正如伯特倫·布朗-懷亞特(Bertram Brown-Wyatt)所寫的那樣,在劉易斯的雄心壯誌超越他的嚴格行為準則時,“他不會總是懊悔不已。他完全可以不必在意,也許那種選擇性的反省缺失與他的決斷力和活力四射的熱情有一定聯係。當然,務實的北方佬在交易撮合上總能勝過不切實際的南方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