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他們讓滑行者3號像放風箏那樣進行了試飛,他們注意到它能夠以很低的迎角停留在空中——這在升力方麵是個提高。第二天萊特兄弟和泰特流著汗把這115磅重的滑翔機搬到了大丘上,然後威爾伯爬到滑翔機上準備進行第一次滑行。他們飛得很漂亮。他從沙丘更高的地方嚐試了更長距離的滑行,一陣風吹過機身的一側,抬起了左側機翼。威爾伯轉動了臀部吊架並利落地把升降舵按壓到最低的位置,想讓滑翔機下降一些。問題是他出於本能地做了這個動作,卻忘了他們已經顛倒了升降舵的方向,於是他本來想下降的願望變成了上升的指令。“幾乎同時,”他寫道,“滑行者3號升起來好像決心要刺破藍天一樣。”當失速的滑翔機從空中翻滾下來時,如果沒有臀部吊架的話,威爾伯可能早就翻滾出來被摔死了。右側翼梢撞到沙地上,機身繞著它打轉。威爾伯緊緊地抓著機身。真是千鈞一發,命懸一線啊。在那天快結束的時候,威爾伯成功地掌握了控製技術,進行了25次低空滑行而沒有發生意外。那天晚上他們改進了機翼的捆紮,使翼梢下垂。
該給奧維爾一個機會了,他證明了自己是個天生的飛行員。在9月23日那天,在他們已經進行了大約75次飛行的時候,奧維爾在當天的最後一次滑翔中上升了30英尺。這是讓人警覺的高度;他們總是隻想在最多不過10英尺的高度進行飛行,那樣的話,滑翔機和飛行員就不會因為遭遇過多突變的氣流而墜落。泰特和威爾伯跟著滑翔機一邊奔跑,一邊喊著危險。在呼嘯的風中,奧維爾聽不見他們說什麼。當他試圖水平飛行準備著陸時,上麵的機翼往上抬起,機頭也揚了起來。滑翔機的速度慢下來,在空中完全停止前進,此時,機身就斜向一邊向後方落下去,風把奧維爾狠狠地向後扔到沙丘上。翼梁斷了,布撕裂了,滑翔機滾下了沙丘。奧維爾從“一堆隻剩下棍子和破布的滑翔機中出來”,但平安無事。
更遠,更遠:威爾伯駕駛著1902年造的滑翔機從“大丘”起飛。他的飛行距離達到了622英尺,奧維爾飛了615英尺。他們沒有試圖飛得太高。這裏的最後一張照片是1902年10月10日拍攝的,跟著飛機奔跑的人在幫助奧維爾起飛,他是比爾·泰特的異母兄弟丹·泰特(Dan Tate)。
9月29日早上,在剛到不久的喬治·斯普拉特和洛林·萊特的注視下,兄弟倆每人都用那重新修好的滑翔機做了一係列長距離的成功飛行。下午,風速達到了18英裏/小時。威爾伯嚐試了一次轉向,滑翔機又一次斜著朝更低的機翼一側側滑。威爾伯這次有所準備,他把身體向吊架另一側移動,在升降舵的幫助下,使滑翔機呈水平飛行的姿態來進行軟著陸。奧維爾感受了同樣令人害怕的側滑,他看見下麵的機翼撞上地麵,而機身的其他部位就以它為支撐做螺旋繞轉,在沙地上鑽出一個坑來。他們把這叫做“鑽井”,而新一代飛行員把這稱為尾旋。在隨後的兩天時間裏,他們進行了40次滑翔,有些滑翔時間差不多長達25秒,但平均每3次轉向飛行中就有1次是以飛行員抗拒尾旋來結束的。
10月2日,兄弟倆和斯普拉特熬夜爭論著這些航空學上潛在的致命問題。他們談話時奧維爾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咖啡,當其他人都去粗麻布吊床上睡覺的時候,他卻很煩惱,整夜沒睡。第二天早晨吃飯時,他解釋了新近發生的側滑的原因並陳述了解決辦法。那不能怪飛行員的失誤和側風的影響,那是新設計的垂直尾翼造成的。這些尾翼太管用了,他們解決了一個問題卻引發了正好相反的另一個問題。尾翼減慢了下側機翼的速度,這是他們所希望的,但它又增加了上側機翼的速度。上側機翼提高的速度使這一側具有更大的升力,下側機翼降低的速度更減少了這一側的升力,所以它往下掉而上側機翼還要往上升,這就導致了災難性的尾旋現象。奧維爾說,解決方法就是把兩個尾翼改做成一個方向舵,並讓飛行員來操縱它。用活動的方向舵,飛行員在做轉向飛行時就能通過增加和減小下側機翼的速度來平衡上側翼梢的速度,這樣就能使轉向飛行在控製之下進行而不會發生尾旋或旋衝。據洛林說,在那個著名的早晨,威爾伯讓每個人都吃了一驚:他沒有爭辯。他感覺在應付升降舵和機翼的偏傾上,飛行員已經有太多的動作要做,他隻是對此表示異議。他說,讓我們把方向舵和機翼偏傾的控製結合起來吧。讓人覺得有趣的是,他們一起想著辦法,傳記作家詹姆斯·托賓(James Tobin)評論說:“就像他們的兩種思想其實就是一個完整思想的兩半一樣。”奧維爾很快就做出了一個上有5英尺高、下有14英寸深的方向舵,並把它裝到滑翔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