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眾化的推進者(11)(1 / 3)

這次收購既有感情因素,也是賈尼尼理智的決定。商業暨儲蓄銀行過去主要為大土地所有者服務,而賈尼尼則看到了由那些像他父母一樣的人們經營的小果園、農田和葡萄園所具有的潛在價值。雖然他與阿蒂利奧關係並非最好,但他仍要求弟弟放棄醫學實習,來幫助他管理意大利銀行的第一家分行。他決心利用社區的一切條件辦好這家銀行,於是創立了谘詢委員會,會員包括久居當地的居民、大種植業者和外國移民,這樣,移民們第一次有了可以公開發表自己意見的場所。在這家分行裏,賈尼尼保留了許多原來的銀行職員。許多熟悉當地的意大利銀行推銷員,在老板的驅使下,深入移民區的婚禮、洗禮、社區野餐場所,還有教會活動與退休人員團體等各種聚會場所,他們負責為客戶找工作、翻譯英語文件、看望病人,甚至有時協調解決民事糾紛。賈尼尼明白,要想讓分行比其他獨立銀行為社區作出更大的貢獻,就必須向當地的老百姓了解大量的信息,包括各種產品的負債與償還等地方規矩。

晝夜營業:賈尼尼十分清楚傳統的銀行營業時間對工人儲戶非常不便。照片上這家舊金山市萬·鮑威爾街的分行一周營業6天,每天早上10點開門,晚上10點關門。

童話故事:被美國銀行挽救的沃爾特·迪士尼動畫片《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照片攝於1949年,沃爾特·迪士尼(左)與美國銀行副總裁伯納德·賈尼尼會談。沃爾特的哥哥羅伊·O·迪士尼也在一起。

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賈尼尼的下一步行動是冒險闖入洛杉磯。當時的洛杉磯處於大都市的形成階段,到處是公司和外來移民,一片繁雜景象。賈尼尼此舉就像剛在小池塘裏學會劃船的人,現在要乘著獨木舟去亞馬孫叢林探險,隨時都在充滿敵意的土著人的箭雨籠罩之下。洛杉磯的生意名目繁多,別具一格。有電影業、石油業、土地投機買賣、玻璃製造、航運和食品加工業,另外還有生命力極短的時尚用品和充斥於市場的贗品。洛杉磯人口占絕大多數的是新教徒、美國人和仇視外國者,意大利人隻占很少一部分。意大利銀行在當地開張時,意大利顧客僅有3802人(舊金山的銀行開張時則有16918人)。1913年,當賈尼尼買下第一家洛杉磯銀行作為意大利銀行分行時,《洛杉磯時報》刊登了新聞頭條:“意大利人侵占了“派克銀行””。地方勢力甚強的銀行家約瑟夫·薩托裏試圖阻止賈尼尼進入洛杉磯,他向加州銀行監督長抗議:那個人“對銀行同業人員是一個嚴重威脅”,並且“過於自以為是”。僅僅因為賈尼尼曾做過果品生意,他就被人當做羅馬教皇的密探、西西裏黑手黨成員和一心顛覆美國的某神秘組織的成員。

洛杉磯對這個“意大利小販”的毀謗產生了作用。在賈尼尼的銀行生涯裏,他第一次蒙受了損失。他頂著正午的陽光,走到各處房產開發與交易的光禿禿的空地上,向人們推銷貸款。他做了大量的宣傳工作,但前來銀行存款的人仍然很少。他與佩德裏尼常常坐至深夜,苦思解決辦法,賈尼尼對毀謗他的陰謀感到十分惱火。當時意大利銀行董事會內部大多數人都想要離職另謀發展,因為他們眼見銀行200萬美元的投資無法收回。被弄得精疲力竭的賈尼尼回到舊金山,批評之聲仍未平息。他提出要將主要分行遷到洛杉磯市中心一個位置更佳的場所,租金為6萬美元,是現在分行所在地租金的4倍,此舉更是招致董事會的堅決否定。無奈之下,賈尼尼玩起了“邊緣政策”。1914年1月,他向董事會宣布,由於過度勞累,將於年底退休,這令眾人目瞪口呆,其後他便休了3個月的假。賈尼尼離開後,洛杉磯分行又損失了20萬美元的存款。在次年春天返回洛杉磯時,44歲的他顯得精神煥發,雷厲風行地投入洛杉磯的銀行工作中。他首先解雇了“一批工作懶惰的職員”,收回部分可疑的債務,再大量發放小額貸款,盡管存款金額仍不見起色,但月盈利逐漸達到幾千美元。批評家們對他始終不依不饒,有關意大利銀行將退出洛杉磯的流言四起。同年11月,賈尼尼再次返回舊金山,他向董事們宣讀了一份通知,要他們在立即關閉洛杉磯分行和搬遷新址之間作出選擇。他告訴各位董事,新址的租金已談妥,為5萬美元,另外,就算他們決定關閉洛杉磯分行,他自己也要出錢買下它和聖馬提歐分行。賈尼尼與董事們分別時,做了一通鼓舞人心的講話:“我們這個行業在任何情況下都從未經曆過“失敗”,也不應該害怕失敗,膽小怕事絕不會給我們帶來任何成功。我們在聖何塞與“市場街”兩地的分行生意興隆,就是最好的證明。我們完全應該保持樂觀的態度去麵對艱難與令人沮喪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