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狂野新兵(1 / 3)

看著身邊的這些人,跟我一樣離開了家的人,他們都是戰士,隨時準備獻身的戰士,這裏的人民對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這是一種傳統,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如果不用磨練去鍛造,這將會是一盤散沙,沒有一點戰鬥力。因為他們都知道自己麵對的不是地痞流氓,而是隨時會抹掉我們脖子的恐怖分子。

到了新疆我才知道自己在內地是有多幸福,多安寧,可惜那時候我不懂得珍惜。

也許這更是一種因果,當我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會懂得什麼是幸福。

如果說這是一支消防部隊,那它就是一支特殊的消防部隊,至於特殊在哪,我說不清楚,也許還擔任了維護穩定和處置突發事件。

武裝警察部隊還不如“維和警察部隊”來的實際,全車身防彈的消防車,配置九孔榴彈發射器,載員十餘人,這已經不是內地了。

車庫裏,防暴車,防暴服,防暴網充斥著這裏的威嚴,訴說這這裏一段不平常的往事。

1997年,正是恐怖分子猖獗的時候,新疆被“三股勢力”籠罩著陰影。極端民族主義,排斥其它民族為主要特征; 極端恐怖主義,殺人、製造社會恐怖動亂為主要特征; 極端分裂主義;以把新疆分裂出中國為根本目標;

我們對抗的就是這三股恐怖勢力,即使死,我們也要用血肉築起新疆的鋼鐵長城,這是一名軍人的忠誠。

多少人戰死在這沙場,多少人埋骨他鄉,多少人又走了進來。

老兵用一種“殘酷”灌輸到每個戰士的心裏,骨子裏,讓我們記住了一句話:戰死是軍人最大的榮譽,也是最好的歸宿。

他們也是這麼過來的,也許我們的下一批新兵也會如此,在我們這群繼承了“殘酷論”的老兵手裏受難。特殊的戰士,特殊的意誌,我們特殊在哪,每一次訓練都是磨練,直到我們掉皮掉肉為止。

體能訓練不是殘酷,真正殘酷的是心理訓練,要接受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兄弟死在旁邊也要去救出那些活著的人。

就在那個冬天,家人歡笑著送我,我哭了,害怕從此失去他們,這些年我都沒有好好陪他們,整日在外麵遊蕩。

九個月時間,我以打了隊長,打了指導員,打了排長,中隊所有的領導都被我打到了。

如果不來,也許我會陪著他,他也就不會出意外了。想到他的話,讓我心如刀割。

“舅舅是解放軍!他會保護我!”

短短的話一次一次錐心,一次一次想起。想忘的偏偏不能忘,對於家人我有太多的愧疚。

我什麼都不要,即使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我也甘願,可是閻王不收我的命。

盡管每次我都衝在戰鬥的最前麵,救下了很多人,又怎麼樣。再多的榮譽又怎麼樣,還是換不回他的命。

就連我的也換不回,如果可以選擇,我會將自己的命去換他的。當了這麼久的兵,活到了十九歲,能經曆過的我都經曆了,足夠了。

但他不同,他還小,那麼多人喜歡他,至少他能給姐姐帶來快樂,現在不知道姐姐是何等絕望。

不是我懦弱,隻是很多時候自己都堅強不起來,我隻能去救更多的人,去滿足自己心裏的創傷。

他隻是想看到我的軍裝,而我沒能將一件真正的軍裝穿給他看,也沒能好好保護他。想起自己真可笑,拚死拚活卻改變不了命運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