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召重聞聽此言,更是嚇出一身冷汗,連忙跪下連道不敢。
這官場,原本就是爾虞我詐的場所,海齊布今日突然的態度轉變,讓張召重狐疑不定。
至於說是海齊布大人慧眼識才,要重用自己,嗬嗬。
張召重早已不是剛入官場那幾年,心氣比天高的少年英豪了。
那時候仗著自己武藝出眾,恃才傲物,以為全天下都得圍著自己轉,大內本來就是高手不少,個個又都有著足夠的背景和底蘊,與他們相比,自己不過就是個毫無依靠的新兵蛋子而已。
出頭的椽子--先爛,自己的武功越高,立的功勞越大,越是不會被上司和同僚認可。
經曆了多年的挫敗,張召重終於學會了和光同塵,即使有了功勞,也分潤給其他同僚,最大的那份當然是給了上司,這樣一來,他的仕途反而通暢了,短短幾年內,就升到了驍騎營佐領一職。
若不是這次前任上司被趕去了嶺南,張召重真的有希望幾年內再進一步的。
然而這個海齊布,自上任以來,就很少來驍騎營,即使來了,也不過和他自己提拔的幾個將官談政論事,並沒有什麼做事情的樣子。
張召重也就是海齊布第一次來的時候,見過他一麵,並沒有太多的交流機會。
這次若不是事情緊急,他絕對不會半夜去求見海齊布,結果是非但沒能見到,還惹了一身的嫌棄。
海齊布見張召重的態度猶疑,頓時明白自己過於親切的態度讓對方誤會了,於是起身,走到張召重身邊,扶起這位出身武當的佐領大人。
“張大人不必憂心太多,海齊布是粗人,也不懂什麼別的,隻是先父生前一直關照我一句話,我時刻銘記在心。”海齊布笑語晏晏地對張召重說道:“家父也是武人出身,最後致仕時,已經高居領侍衛內大臣,海平侯,過世後,先帝特賜忠睿二字,依靠的就是傳授給我的這個秘訣,你知道這秘訣是什麼嗎?”
張召重雖被海齊布扶起,然而此刻聽到這話,卻不敢回答,隻是搖頭。
海齊布微微一笑:“先父臨終遺言,為官之道,隻不過是……用能幹的人,做能做的事,僅此而已。”
聞聽此言,張召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在海大人眼中,自己是那個能幹的……人?
若是如此,自己今後的仕途怕是一片光明啊。
隻是,這海大人的話,真的可信嗎?
海齊布見張召重的眼神還在閃爍不定,又淡然笑道:“張佐領的武藝高超,處事果決,又對聖上忠心無比,有此等人才不用,難道我海齊布在張大人眼裏是個傻子不成?”
張召重又一次跪下:“不敢,大人處事公正,目光如炬,對張某有再造之德,今後,張召重縱萬死,也要報海大人的知遇之恩。”
“嗬嗬,好好,張大人果然是國之棟梁,請起,快快請起。”海齊布又一次扶起了張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