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侍衛們暫住的廣寧城縣衙,正看到幾位領頭的侍衛在接見廣寧縣令。
廣寧縣令王大人看上去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身軀肥碩,麵容臃腫,言語上也不利索,並不像太過精明之人。
也是,之前那個精明的縣令,與田歸農勾結已久,依然在卸任途中被包了餃子,連人帶錢都沒能跑了。
這個縣令若是一樣精明,也不會在廣寧平平安安地待上這麼多年了。
日間侍衛們進城,並沒有來得及通知他,事後聽縣衙的下人們閑聊時提及,這位縣令大人還以為是盜匪進城,慌得收拾細軟就要跑路,根本沒有任何請兵彈壓的舉措。
雖然錦州府府製離此地不過幾十裏,快馬一個時辰就能到,這縣令考慮的卻是能否平安逃跑。
若是清廷都是這等無能之輩,怕是紅花會今後起事,會方便很多。
此刻這位富態的縣令,正一一向各位侍衛大人請安。
也是,一等侍衛怎麼都算是正三品的朝廷大員,一下子來了四五位,還有幾十名四品的二等侍衛,這如何不讓小小的七品縣令驚惶失措。
王縣令一麵請安,一麵向諸位侍衛大人訴苦,無非是天龍門在田歸農的轄下,門紀鬆弛,常常騷擾鄰裏,作惡鄉間,他一介小小縣令有心而無力巴拉巴拉的,聽得幾位侍衛直犯困。
徐陽正在此時踏入內堂,幾位侍衛眼前一亮,然後正好借商議要事的名義,讓王縣令退下。
然後幾位侍衛笑意融融地望向徐陽,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尤其是白天那番惡鬥之後,他們都覺得在處置事物方麵,與徐陽差距太大,隱隱然居然有唯徐陽馬首是瞻的意思。
今夜徐陽外出,他們也是知道的,隻是不知他去了何處,如今他一回來就找了過來,顯然是有了什麼應對之策00。
正愁一沒能找到寶刀,二沒能抓住疑犯,不好向上麵交待,這時再看到徐陽,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根稻草,不管能不能自救,起碼有了點希望。
徐陽同樣滿麵堆笑,先給幾位大人行了禮,然後避重就輕,將今夜外出的目的說成是去招降天龍門人,有了這些地頭蛇的襄助,想要把田歸農找出來,機會應會0大增。
“這些天龍門的朋友們,平日裏也是受了田歸農的挾製,上命下效,不得已才幹出了些違背朝廷王命的事情,並非有意為之。”徐陽先是為天龍門眾人求情,然後話鋒一變道:“不過也不能就此放過這些人,說不定他們其中還混有田歸農的心腹,在下想了個法子,可以從田歸農的師弟阮士中下手,此人對朝廷甚是恭謹,武功也高,之前若是相助田歸農,我等必然被動,然而他卻一招未發,甘心就擒,顯然心向朝廷,可見是個忠義之士。在下建議,不如先招降此人,然後通過此人再篩選出其他對朝廷忠心的門人,如此,斷了田歸農的羽翼,再圖其它。”幾個侍衛本來就是沒甚主意的人,平日裏隻知道聽從吩咐做事,又對徐陽一貫是言聽計從,徐陽這樣說,他們自然不會有異議。
於是下令,派人傳來了阮士中。
阮士中之前得了徐陽的囑咐,剛安撫好門內各人,就接到了通傳,他明白這是徐陽所說的時機到了,自是奉命匆匆而來。
來到縣衙後堂,見過幾位侍衛大人和徐陽徐恩公,阮士中老老實實地垂首在一旁站立。
徐陽將自己剛才表達的意思,婉轉地轉述了一遍,讓阮士中負責整頓天龍門北宗,若是南宗裏也有人和田歸農有所勾結,之後一樣可以依樣畫葫蘆,將南宗也歸於朝廷的統領之下,聽得阮士中心中是又驚又喜。
原本以為這次受了田歸農的連累,隻要能擺脫牢獄之苦便已經算是上上大吉了。
卻沒想到徐恩公居然有意讓他統領整個天龍門,還不僅僅是北宗,而是北宗南宗有望因此一統,讓阮士中如何不喜?
作為一統南北宗的領軍人物,他阮士中自然會接任整個天龍門的掌門一職。
這比阮士中這輩子最大的夢想都要高上了許多,在他心裏,徐恩公已經不僅僅是整個天龍門的恩公,怕是上天派給自己的活菩薩吧?
正在歡喜中,連感謝的話還來不及出口,隻聽徐陽又再言道:“當然,這好事不會都歸你,你也要替朝廷做點事,有些犧牲。”
阮士中愕然,替朝廷做事那是自然,就算徐恩公不說,他也明白,然而做些犧牲又是什麼意思?
徐陽不等阮士中反應過來,劈手就拔出身旁侍衛腰間的寶劍,一劍就刺向阮士中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