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徐陽一劍既出,雖然並未附加多少內力,但劍意遠遠超出了丹青生所能理解的極限,他身形連閃,避了數招,居然連一劍都無法還手。
這還是徐陽劍下留情,若非如此,第三招上隻怕丹青生都躲不過去。
隻是如果那招“金玉滿堂”使全,丹青生恐怕會深受重傷,徐陽並不想這麼對待一個對自己心存善意的老人,就此放過。
旁人卻不是這麼看,黃鍾公眼神凝重,看著自己四弟被徐陽一柄劍纏住,居然半點還手之力都不曾有,心中莫名感歎。
“這些年,確實是荒廢了啊。”黑白子也是如此,輕輕歎了口氣道。
隻有禿筆翁叫道:“大哥二哥,何不同上?”
黃鍾公道:“四弟確實是荒廢了武道,難道你我還是當年的你我嗎?”
想當初這四兄弟,可說是武功絕高,哪怕是行走江湖,人人也都要給麵子,聲勢上絕對不次於一般的門派掌門。
即便是五嶽劍派的頂尖高手和神教的同僚,見了他們也都要客客氣氣的。
憑的是什麼?就是四兄弟能打能拚。
而這一十二年的看守生涯下來,除了養出一身怪毛病,於武學一道,確實都倒退了不少。
何況對手還有一手莫名古怪的劍法,想來就是憑借著這手劍法,他才敢於來梅莊挑戰吧?
此時徐陽已一劍虛點在丹青生肩頭,隻是手上未曾用力,當下跳出圈子,拱手道:“承讓!”
丹青生心若死灰,點頭道:“小兄弟,你的武功確實夠味道,老夫不是對手!”
言語中一派垂喪的氣象。
徐陽不忍,當下緩步走過去,在丹青生耳邊細語數聲。
丹青生臉色突然大變,問道:“當真?”
徐陽點頭道:“僅論劍法,前輩在晚輩生平所見之人中,當能排進前五,不須妄自菲薄。何況前輩苦心,晚輩自然領會,此戰無論勝負,絕不會傳泄出去半句,還請前輩放心。”
丹青生原本死灰般的臉色,居然被徐陽幾句話挑動,變得喜氣洋洋,口中大喊道:“小兄弟,多謝你的話。今生能和那等絕頂高手相提並論,丹青生也算值得了!”
原來徐陽在他耳邊說了一聲,左冷禪也曾數劍內敗於已手,丹青生聞聽此言,方才遭受的失敗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畢竟左冷禪已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都做了徐陽的手下敗將,自己一個隱居多年的老頭子,輸了也是平常。
徐陽微笑道:“三位莊主,何不一起上,免得虛耗時光。”
對於那三位,徐陽可沒有多少關切之心,丹青生算得上一個忠厚的長者,那三位……還是算了吧。
早打早收工。
黃鍾公低聲道:“既然林少俠如此堅持,老夫就不客套了。”
黑白子和禿筆翁更是連話都不答,直接揮舞著各自的奇型兵器,殺了上來。
徐陽二話不說,一劍便徑自刺去。
用得雖然隻是尋常的“華山劍法”,但融入獨孤劍意和越女劍訣的“華山劍法”,又豈是平常?
禿筆翁迎頭趕上,一筆刺向徐陽的肩井大穴,同時左掌探出,一股陰冷的掌風也同時襲到。
徐陽並不在意,他本身修習的就是“寒冰真氣”,禿筆翁這點陰柔的掌風絲毫無礙。至於判官筆,隻要自己那一劍“金風玉露”提前刺中禿筆翁,那一筆自然也就失了效用。
然而黑白子的棋坪此刻卻迎了上來,不知為何離開還有一尺多遠,青玨劍居然被一股怪力引開,劍鋒隻是在禿筆翁麵前劃過。
這……徐陽不用細想,便明白了。
原來這看似為精鋼所鑄的棋坪,是用磁鐵做成的。
雖然這一大塊的磁鐵,本身吸力相比較武林高手來說並不大,但在這高手相爭的時刻,一絲半毫的大意都會讓戰局轉變。
徐陽遇變不驚,先是將身體強行扭了一下,避開禿筆翁的禿筆,然後劍尖順勢加速一點,借力點開了黑白子的棋坪,劍尖一劃而下,反刺禿筆翁。
驟然間,一架古琴橫亙於中間,阻住了徐陽的利劍。
“好不要臉!”徐陽暗罵道,黃鍾公明明是利用自己不便刺毀他古琴的顧忌,硬是阻擋住了剛剛那一劍。
不過也好,若是尋常比鬥,又怎麼能試探出自己的極限?
就當作是一場有些難度的考試罷了。
行走江湖,哪裏會有那麼多的正人君子。
此時黃鍾公收回古琴,手指在琴上連撥,一陣悅耳的琴音傳出,卻挾著內力,激發向徐陽。
徐陽明知這琴音怪招難以對付,自然不會硬抗。
雖然他的內力遠比黃鍾公渾厚,但終究沒有外放的手段,用身體去試探別人的招式,實屬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