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被東方不敗軟禁在黑木崖的那些年,她依然心存感念。
但此刻,她真心希望自己不過是個平常人家的女子。
那樣的話,也許他便不用如此勞神。
“我願意陪你,陪你一生一世,哪怕你做不到什麼武林盟主,哪怕你隻是個流浪天涯的浪子,我都要纏你一輩子……”
一邊說,她一邊抓緊了他的手。
“永遠也不放開。”
兩顆心,從未離得那麼近,那麼親。
近到,彼此間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近到,兩人都沉溺其間,不忍放開手。
月光已經灑下,照耀著這一對璧人,白日裏一切繁雜的喧囂,此時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
徐陽見到任我行,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白日裏人多眼雜,他也不方便下山,畢竟此時山上可不止華山派一派人馬。
那一僧一道,有事沒事就來和他打照麵,左右無非是談些高大上的口號,徐陽很不耐煩,但必要的溝通還是需要的。
用過晚膳之後,總算是有點空隙,徐陽迅速回到自己房間,確定沒有人在監視自己之後,這才從窗戶那裏溜了出來。
夜間的路極為難走,若不是有導航係統,就算是徐陽都不敢冒險從後山下去。
任我行早就安排向問天於山下搭建了間小屋,徐陽一下山,兩人便在屋內碰麵了。
“好久不見,任教主別來無恙!”徐陽一見到任我行,便主動問候道。
半年多沒碰麵了,任我行反而比在梅莊時,顯得更為神采奕奕。
畢竟心情不同,他如今每做一件事,就代表著他往恢複往日榮耀更進一步。
因此即便是四處奔波,他依然心情極好。
“哈哈,老夫就說,就算是當上了五嶽盟主,小兄弟你依然是老夫的知己!”任我行一臉喜氣,一把抓住徐陽的手道:“這次不僅僅是老夫和向右使來了,還帶來幾個好朋友,必定要和你介紹一下!”
小屋內除了任、向二人,果然還有幾張生麵孔,徐陽一看就知道,這是這段時間內,任我行收伏的魔教高手。
果然,任我行介紹道:“這是上官長老,神教白虎堂的堂主,一手劍法不遜於老夫。這位是鮑長老,拳腳功夫極為了得。這是王長老,擅使雙戟……”
一連介紹了五人,任我行這才哈哈大笑道:“這些都是老夫以前在神教中的老部下。這次老夫有幸脫困,好不容易才能找到他們。他們幾個都甚有義氣,撥亂反正,重新歸於老夫麾下。”
徐陽暗笑,恐怕那“三屍腦神丹”也沒少喂吧?
隻是看破不說破,他跟那五位“反正”的長老一一點頭致意,你好我好大家好,互致敬意一番。
任我行見徐陽態度謙和,心中更是大喜,回頭又對那五人說道:“這位少年,便是老夫一直提起的恩人,如今已是五嶽劍派的新任盟主,林平之林少俠。你們以後要多多親近。”
那五人也是一臉驚訝,知道今夜他們才知道,進來名聲震天的五嶽新盟主,居然是任我行的恩公。
看來,這趟水很深啊。
他們又暗自慶幸,這次站對了隊伍。
要知道東方不敗這幾年來,處事極為昏聵,不少長老被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或流放或處決,神教內早就是人人自危的局麵了。
任我行雖然逼著大家吞了“三屍腦神丹”,但前教主處事極為公正、果決,今天又得知他和曆來的死敵五嶽劍派搭上了線。
這樣一來,東方不敗敗勢已顯。
人人心中都是暗道走運,若是晚些日子任我行才找到他們,恐怕就不是加盟,而是滅口了。
雙方各自落座,向問天搶先開口道:“這次可是勞煩林少俠……不對,現在應該叫林盟主了。”
徐陽笑道:“向大哥你是說笑了,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套,你一樣還是叫我林兄弟好了,否則我便要生氣啦!”
向問天察言觀色,自然明白徐陽並非是客套,便也心情大悅。
世上本來就極少有人能夠逃脫名利的影響。
徐陽既然都已經擔任了五嶽劍派的盟主,僅憑身份就可以同東方不敗、方證大師等江湖各派最高領袖平起平坐了。
更別說任我行此刻隻是一個並無實權的神教前教主,而他向問天更隻是任我行的手下而已。
但徐陽卻依然可以秉持本心,不忘舊交,口稱“向大哥”,將自己的地位放得極低。
這就不僅僅是“虛懷若穀”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向問天雖一向自稱是“天王老子”,卻也知道自己真正的地位,此刻嘴上不說,心下實在是極為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