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眼睛睜開的時候,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中年農戶印在他的眼裏。
農戶見冷雨醒來,連忙大喊:“婆娘,他醒了,他醒了,快給他弄點水來。”
“來了來了。”一位婦人小跑著端了一碗水來。
冷雨:“我這是在哪兒?”聲音有些嘶啞。
農戶:“我們家啊。”
冷雨:“我怎麼會在這裏?”
農戶:“你受了很重的傷,是一個光頭大漢將你送過來的,並吩咐我們好好照顧你。”
“是狂僧?”冷雨嘀咕道,全身感覺軟綿綿的,“那個人是不是很高,而且看起來還有點凶?”
農戶回想了一下,連聲道:“對對對,那個人的確很高,而且看來……”
冷雨:“我昏睡了多久了?”
農戶:“半個多月了。”
冷雨:“那他人呢?”
農戶:“他將你送來幾日就走了,好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冷雨拱手:“多謝您二位相救。”
農戶撓了撓腦袋:“無妨,無妨。那人給了我們好多銀兩呢。”
一旁的婦人拿肘臂戳了戳農戶,道:“應該的,應該的。這位少俠一看就是個好人。”
醒來一會兒,冷雨又感覺昏昏欲睡。
“誒,少俠,你先別睡,喝點兒粥吧。”
…… ……
八日後,冷雨已經能夠下地走路。這日,陽光正好,在這個大冬天,難得有這樣好的午後。然而,陽光下的人卻一臉蕭瑟。經脈盡碎的他幾乎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冷雨緩步在院子裏溜著彎兒,像一個暮年老人。過去的種種漸漸浮現,讓他直欲昏厥。
“少俠,少俠,你小心。”農戶見狀,連忙扶住冷雨。
冷雨揮了揮手,示意農戶不要扶。然後,他就靜靜地躺在院子中間,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
“少俠,你還好吧?”農戶走上前關心地問道。
冷雨呆呆地看著天空。
“對了,少俠,那位壯士走的時候還留了一樣東西給你。”
冷雨歪了歪腦袋:“什麼?”
農戶:“你等等。”
不一會兒,農戶雙手捧了一把劍出來。
“少俠,這個是那位壯士走的時候給你留下的。”
冷雨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劍,那把來自武器店的劍。冷雨站起身,手指輕輕撫過劍鞘。“噌”地一聲,劍被冷雨一把拔出。原本輕盈無比的劍,現在握在冷雨手中感覺變得很沉重。他拿劍的手在揮舞了幾下後,竟然有些微微抖動。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隨後,冷雨奮力將劍一甩,丟到了幾米外的柴火堆裏。一瞬間,他的力氣好像被抽幹一樣,癱坐在地上。
又五日,冷雨已經痊愈。這一日,他告別了農戶,離開了這個蒼穹山下的小村。這裏畢竟不是他的家,他得找一個棲身之所。於是,冷雨突然想起,他在上庸盛京的春柳巷內還有一處宅院。冷雨自嘲地笑了笑,原本他根本沒有在意的東西,現在竟然成了他的全部。
冷雨一路詢問,一路往回走。如同廢人一般的他,這一路走得無比艱辛,遠不像來的時候那般輕鬆。這一走,就是一年。一年後,飽經一路風霜的冷雨出現在了上庸國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