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碰她的!”
當月逸雲看到雲初懷裏睡顏恬靜的月見時,麵上瞬時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陰測測地怒喝。
“若非九小姐允許,我豈能碰她?”
雲初沒有半分退縮示弱,目光咄咄逼人地盯著月逸雲。
月逸雲聞言,渾身爆發出強大的妖力,欲要對雲初出手,可很快,他看著月見緩緩地收斂了妖力。
不管怎麼樣,也要先把狸九安置好再對付這個天族人。
“你對她做了什麼?”倏忽,他聞到濃重的酒味,眼裏閃爍起嗜血的微光,喝問。
“該做的都做了。”
雲初嘴邊流溢出嘲諷的笑弧,淡淡地回道。
月逸雲一聽這話,暫且克製著一掌把雲初打死的衝動,大步走過去,要把月見抱過來。
可雲初卻好像不明白月逸雲的意思一樣,麵無表情地後退了一步,冷眼看著他。
“放肆!”月逸雲平時養尊處優,實在容忍不下雲初的不敬了,伸手往他臉上打出一道掌風。
雲初躲也不躲,將強勁的掌風化成了柔和的輕風,輕輕拂過了他的臉側。
“你到底是誰?為何要接近狸九!”
月逸雲怔了一下,麵色刹時變得狠戾起來,眨眼間他的右手已經伸到了雲初的脖頸處。
“九小姐看上我才將我帶回來的,算算,我應該是她的男寵。”
雲初不動聲色地躲開月逸雲的襲擊,慢條斯理的語氣,像是故意在激怒月逸雲一般。
沒辦法啊,隻要一想起這隻禽獸對月見做過的事,他就莫名地感覺很火大。
“找死!”月逸雲麵色一片冷沉,目光冰寒,如同冷霧覆蓋在瞳孔上。
“恕不奉陪。”雲初預知月逸雲又要開始動手了,擔心不慎擾醒了月見,冷酷地斜睨了他一眼,抱著月見飛入閣樓中。
進了閣樓後,雲初迅速在樓閣周圍布下了一層結界,將欲追來的月逸雲困在了外麵。
透過窗可見到月逸雲在想方設法的破他的結界,他的眸中透出一抹銳利的寒光,麵上是倨傲的神色,淡淡地吐出兩字。
“俗物。”
雲初不再去關注月逸雲,將月見輕緩地放到榻上。
“嗯……”她迷糊地發出一聲呢喃,繼而沉睡。
雲初情不自禁地伸手理了理她前額的發絲,忽覺後背一陣寒涼。
月逸雲正飛在窗外冷森森地盯著他,恨不得衝進去剝他的皮抽他的筋。
隨即,“嘭”的一聲,雲初揮袖關上了窗,回過頭看月見。
忽然,她的左手輕輕搭到他的手上。手腕上的瑪瑙手鏈閃閃地發出瑩綠色的幽光,尤其漂亮。
雲初的眸色一瞬凝深起來,果然是攝魂鈺。
他見得清楚,月見並沒有殺了鳶尾紫羅,而是取出了她的魂魄。
隻是當時他專注看月見,沒有看清楚她手上的瑪瑙手鏈是否是攝魂鈺。
如今這手鏈上的鈺閃爍著綠色幽光,定是攝魂鈺裏的魂魄,想必是攝魂鈺不錯了。
看這攝魂鈺中幽光灼灼發亮,必然有不少魂魄困在其中,她到底為何要這麼做?
攝魂鈺,能將生物的魂靈抽取,是收集生魂的好器物。(生魂——在妖活著時取出來的魂魄。)
雲初定定地凝視著月見,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由得斂起了眉頭。
上古神書有所記載,收集生魂一般是為煉術,而要生魂才能練就的法術,若非大凶,便是大惡。
雲初難以置信地看著月見人畜無害的睡顏,眉宇間盡是沉重的冷肅。
為什麼?
他所認識的月見,表麵上囂張放肆、不近人情,其實卻重情重義……
到底她是妖,是他誤以為她善良了?
可饒是如此、饒是如此……
雲初還是無法阻止自己想要更加靠近她的欲望。
“為何會這樣?”
雲初傾身覆在月見身上,近距離地凝視著她的麵容,低低地出聲,像是在她,又像是在問自己。
為何我還是願意一廂情願地把你視為這世間最美好的?
明明,你我相識不過數日。
這到底是為何呢?
似乎是壓著月見了,她有些難受地皺了皺眉頭,伸手推搡了一下他,可他半天紋絲不動,她不禁從困倦的泥潭中掙紮起來。
淡薄的月光灑落到她的睫毛上,輕輕顫了顫,睜開一刹,琥珀色的眼眸染著一層迷離的薄光。
雲初情不自禁地吻上她的眼眸,飽含著款款深情。
在過往漫長的時光,我見過無數女子,也遇過無數愛慕我的女子。
可我偏覺得她們像一張白紙、一片白雲、一團虛霧,從不放入我的眼中。
可自遇見了你,我總覺得那些年是白活了,是遺憾缺失了你。
但凡能見你一眼,與你說上一句話,或者有幸見到你的唇角微微彎起,我便莫名心悸目眩神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