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麓打開盒子,看到一支很有年代的鋼筆躺在裏麵。
“這是我的父親用過的,用它來書寫各種公文,答複每一封郵件。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禮物,但是對於我來說它是一段曆史,它見證了我們家族的很多興衰往事。送給你,希望它在書寫了英語之後可以寫出我們不會寫的中文,可以繼續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湯普森說的很鄭重,江麓接過來覺得也很沉重。
“謝謝您對我的信任,我會一直把它帶在身邊的。”江麓有些感動,感動於湯普森先生的信任,像一種莊嚴的儀式交接,交接雙方似乎不需要說太多的話,需要的隻是心靈的溝通。
離開時,那隻迷戀灰雁的菲比一扭一扭的回家了,身後還跟著一隻灰雁。
江麓走出很遠還能聽到身後湯普森先生豪放的笑聲。
江麓回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她沒有開燈,兩個大大的行李箱並排站在窗外投射進來的燈光裏。她躺在床 上,就這麼躺著,看著模糊的天花板,腦子似乎是空白的,似乎又有什麼東西定格在裏麵。在這裏所發生的一切就這樣即將被到來的時間碾壓過去,並徹底的成為過去。
是該一個新的開始了,把所有的與昨天有關的東西統統都留在這裏吧,這麼遠應該不會再打擾到自己了吧?
想到這裏,她坐起身,打開桌上的電腦,然後上了QQ,上了微博,幾乎沒猶豫的就刪掉了裏麵所有的與那個人相關的東西。然後,掃了眼角落裏不顯眼的一個小紙箱,那裏裝的全部都是不開心。
她拿起桌上那張沒有寄出的明信片,看了看自己兩年前的字跡,沒有收件人的名字,也沒有收件地址,可她知道這是給他的,所以也應該一並的被割離。
江麓把明信片丟進那個紙箱,抱到廚房,再一件件丟進垃圾桶,然後用火機點燃了它們。
她就這麼一直蹲在廚房看著,看著明信片被火焰一點點的吞噬掉,好像所有的和它相關的人與事都隨著那灰色的煙霧散發在了大英的空氣中,直到最後隻剩下一點點灰燼,還保持著它曾經作為明信片的姿勢躺在垃圾桶裏,所有的一切也都隻化成這最後的一點灰燼。
中國青城。
從飛機上俯瞰腳下的這片土地,寧靜中滲透著蓬勃的朝氣。
紅瓦綠樹,碧海藍天,日出海濱,鷗翔沙灘,作為一個新生的城市,這個帶有幾分德式建築風格的半島城市不僅帶給了很多人浪漫與青春的遐想還擔負起了全省的大半個經濟江山。
海關出口的人群中揮舞著一大捧玫瑰花的王策很快便落入霍城的眼中。
霍城搖著頭走到他麵前扯著其中一朵花一臉嫌棄的說:“你能別這麼二嗎?有點創新行不行?還鮮花……還玫瑰的……都什麼年代了,俗不俗?你就這麼迎接與你分別了好幾個月的兄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倆怎麼滴呢。”
平常一向寡言又有幾分高冷範的霍城隻有在和王策說話時才會不自主的流露出幾分吊兒郎當的樣子,也隻有在他這個合夥人、兼老同學的麵前他才會這麼的毫無顧慮的放下他緊繃的表情。
“我去!別臭美了啊,你以為這是給你的?自戀的毛病一點沒改。”王策愛惜的從霍城的手中抽出那朵花。
“呦呦,感情這花不是給我的啊?”霍城的表情異常的誇張,嘴巴張的恨不能把王策一口吞下去。
“那當然、必須、一定……不是給你的。”王策故意拖長了聲音強調著。
“那您老人家也不是專門來接我的了?這又是看上哪家妹子了?怎麼著,跟我一航班回來的?”霍城說著裝模作樣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你這不光自戀的毛病沒改,貧嘴的功夫也見長,我說你在康琪那是越挫越勇啊還是怎麼著?一點也沒看出來一個失戀者應有的精神麵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