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類似的搭訕江麓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對這類事情她本來就是一種冷處理的方式,不去理會,對方也就無趣走開了。可是國內的人似乎比西方男人更有耐心,那人一直跟了她很遠都沒放棄。她隻因心裏想著事情對這人也就過濾了,就像走在隻有她一個人的街上,所有的東西都自動消了音,直到一聲震耳的撞擊聲將她拉回到現實。
江麓看到黃毛的後車廂凹進去很深,而由於猛烈的撞擊,黃毛整個人都趴到方向盤上,似乎額角那裏還擦破了皮,依稀有血色可以看到。
但是,讓她心髒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的是,她看到霍城坐在後麵車上,車子的發動機部位在冒著濃濃的白煙。她立刻有一種缺氧的感覺,腦子空白隻感到懵懵的。
她扔了所有的東西跑了過去,她大聲喊著拍打窗玻璃:“霍城!霍城!”
霍城好像聽到了聲音,卻隻是動了下頭。
“霍城,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受傷?霍城你說話啊,霍城!”江麓依舊在喊,顫抖的聲音越來越大。
霍城終於從方向盤上慢慢抬起頭,他看到江麓不停拍打的雙手和緊張的表情,他笑了笑推開車門、下車,然後一把把江麓拽進了懷裏。
“我沒事的,沒事,不怕。”他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江麓哭了,哭的整個身體都在抖動:“你嚇死我了!”
霍城就這麼抱著她,安撫她平靜下來:“傻瓜,有你在呢,我怎麼可能會有事。不哭了,不哭了。”
黃毛這時候也下了車,不過除了額角那一點輕傷之外,其他看著都還正常,因為他還有足夠的精力過來找霍城算賬。
他氣洶洶的過來罵霍城:“你他媽有病啊!敢撞老子的車!你不想活,我還不想死呢!”
霍城在江麓背上輕輕拍打了兩下,笑著將她拉到身後,然後在黃毛還正唾沫橫飛的時候照著他臉上就是一拳。這一拳打的好像很隨意,卻打的很猛,打的黃毛措手不及,打得他向後趔趄了幾步躺到後麵車上。
這是他不做學生以來第一次打人。
“敢調戲我女朋友,我沒撞死你是你走運!”霍城已經收回了剛才的微笑,咬牙切齒,惡狠狠地指著黃毛。
黃毛捂著半張臉,他沒想到遇到了正主,一時由於心虛氣焰降下了很多,但是被撞了又被打了的心還是不會輕易就表示屈服,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嘴裏嗚嗚呀呀的向霍城撲過來。
江麓想要去拉霍城,可是霍城大聲嚷嚷著不讓她靠近。他閃過黃毛飛來的一拳並順手揪住他領子把他拽到了丁字路口的拐角處。
江麓根本無從下手,便隻好打電話報了警。
警察聞訊趕來的時候,兩個人其實已經住手了,臉上都掛著彩挨著各自的車靠著,江麓正把霍城嘴角的血跡擦掉,她的手微微顫抖。
如果單以交通事故論處的話,這件事情霍城應負全責,但是黃毛調戲在先,如果江麓以流氓罪起訴他的話,將會有一個更不利的結局等著他。所以,還算聰明的黃毛隻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對警察撒謊說是朋友之間鬧了點別扭,準備私了。
霍城本來想將這家夥整到警察局去,但是江麓一直在旁邊扯他袖子,他明白江麓的意思,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他想打也打了,惡氣也出了,便也同意了私了。
警察興許早已洞察事情真相,隻是當事人提出了要求,又看著雙方也沒有再要繼續惡鬥的意圖,便隻做了相關記錄等手續,又各自訓斥了一番,也就完事。
警察走完程序臨走時用種耐人尋味的口氣對黃毛說:“下次別再鬧這種別扭了,動不動就賠上一輛跑車,有錢也不能這麼燒啊!”
黃毛本來在霍城麵前就有些理虧,又看著打不過霍城,再加上擔心江麓真的起訴他,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罵罵咧咧的自認倒黴開著殘破的車走了。
江麓回到霍城家裏給他處理臉上的傷,隻是靜靜的擦,什麼也不說,但是可以看到眼睛依舊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