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編年史書首卷浩大,在其一旁放置了一塊折疊方正的皮卷,厚厚的一層,雖說有些老舊,可品相完好,邊緣處更是細致的包了邊,上麵更有一層淡淡的香味,是一種防蟲防黴的熏香,南歌粗略瞄了幾眼首卷,年史已到前代,也便是上任皇帝的事,可見編撰得很勤。
而這部史書首卷一目掃過總計三十六史,最是浩瀚綿長,要想把這部通史一字不落得看下來,即便日夜不輟,眼力驚人,沒個十年八載也別想看得進去,窺得門徑,最多得些字麵意思,幫助不大,便是所謂的“讀死書”。
南歌忽略了前麵大部分對他無用的,沒去做那些費力不討好的事,直接就翻看到了近史,編撰這部巨作的人很顯然是個腦力不錯且心思細膩的人,他寫在一旁的標注簡明扼要,並給每一卷都寫了個序。
南歌腦子裏粗略算了一下,單單將這些“序”合算在一起便抵得上一代史籍,這就讓南歌大感舒服了,不然一本巨作真的是無從下開口。
南歌翻看到了五國年表,按照年代史排列,五國分裂的現狀已是持續六百年的事了,看到這,南歌眯了下眼睛,也就是說,當今天下分至五國了嗎?
隻讀文字的話實在太過空洞匱乏,就連天下輪廓都臆想不出,但五國年表旁標注的一行蠅頭小字讓南歌敏銳的注意到了,這條標注指引著南歌翻開了之前書架上那塊厚厚的皮卷。
這卷皮卷的分量著實不輕,又沉又厚,南歌費了番功夫才尋了個地兒,將其攤開在了地上,隨著這幅皮卷緩緩地展開,南歌的眼睛亮了起來,“這是?”
“這是當今天下的地圖。”趙陸沉微笑著走了過來,“雖說是在百年前記錄的,不過這一百年來,天下俱無戰事,國界大小並無多少變化。”
趙陸沉就這麼邁著步子沉穩的走了過來,雖是僅在外頭見過一麵,不過這個人就仿佛天生就有種讓人親近的氣質,保持著一分淡淡的笑容,不虛偽不媚俗,有著距離,卻不生疏。
“趙兄對曆史也有研究?”南歌見趙陸沉過來,笑著問道。
“算不得研究,隻是閑來無事翻讀過幾次,用心都談不上,隻因家中長輩常說以史為鏡,所以對此還算熟絡,這份地圖是收集了大秦建國以來的多份古圖,合百人之力,走訪天下,耗費一十三年所畫,其後更是精修多次,是很值得一看的。”趙陸沉平淡的說道。
趙陸沉介紹著,也暗暗指名了南歌查詢方向的無誤,南歌笑著稱謝,而後放眼看去,地圖很大很壯觀,上頭的山川走勢,阡陌縱橫更是大氣磅礴,而寫上了“大秦”二字的國域整整占了這張碩大皮卷的三分之一,以橫向蜿蜒貫穿地圖的秦蘇大江和茫崖橫嶺為界,已然劃走了大陸的中部及北部,就橫向距離便相當於大秦之下的西蜀、中周、南唐三大帝國合起來那麼大。
南歌盯了地圖好一會兒,看著曲折交織的邊境線來回穿撒,感歎道,“好大的帝國。”
這幅地圖繪製精細,山川河流標顯得一目了然,大秦占據中北部,如同龐然大物一般,此等國域盤踞其中,便越發顯出一份崢嶸,由上往下看去,於大秦的正南及東南方向,也是一塊統一的地域,上頭用著古篆也是大大的寫了兩個字,“南唐”!
南唐背倚江海,將東方和南方一大片海域收入囊中,南歌很是眼尖的看出,若是將南唐海域麵積也算上的話,南唐的領地將整整擴出一倍以上,就國土而言隱隱的就可抗大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