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之地,茂密的樹木幾乎遮擋了黑色的山石,幾人合抱之粗的大樹後麵,隱隱的一座具有中土風格的草房,與這環境格格不入。竹席鋪地,濕潤的空氣摻合著清新的泥土清香,房間正中,一少年靜靜打坐,精致的臉龐彷佛有了疲勞之色,這少年正是子渝。
與宋影別後,子渝的內心甚是矛盾,他忘不了天一門的點點滴滴,他忘不了宋影的兄弟之情,他恨自己的能力還是太低微,他恨他保護不了大家。他必須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為了這,他決心不惜一切。
然而現實的他卻苦無門路,本以為進入衛國王宮,能夠一展身手,可是無法被賞識,隻能在衛國王宮做一個個小小的護衛。雖然護送念玥前往西域王宮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能夠有此重托,也算是衛國王宮對自己的逐漸肯定,然而當自己不斷的與外界接觸,有太多的欲望讓自己無法滿足,他不甘心於僅僅如此。
自從西域一事,子渝更是鬱悶不已,頹廢與悲傷交織,時而醉生夢死,時而痛心疾首,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南蠻之地。蹉跎如火,靜靜滋長,終於那團燃燒的烈火無法壓抑,必須要爆發出來。
於是重振旗鼓,勤加練習天一門之心法,爭取獲得更大的突破。於是他就在這惡壤之中,開始了自己的修煉,他仿造過去在天一門的住處,以解相思之苦,平日練功,晚上酌幾杯清酒,進度緩慢,焦急非常。所謂:
昨日染火別楓林,壇壇芳酒,雨落紅藥。
此情依舊不能續,淚打芭蕉綠。
夢棲苦茶,誰解此處傷曇花。
依昔影,君子交一瓢弱水,不再會。
而今蒲葦,往者不可追。
流年轉,拋灑兩袖無撚催。
寒風碎,君不辨是誰。
待融彙,殺盡幕血傀儡。
此時,一把古樸的劍在它腰間,劍體通體發黑,此劍正是傳說中的湛瀘【注釋一】,子渝依稀記得當日師傅將此劍賜予他的時候,過去的點滴穿成快樂與傷悲的絲線,他知道這把劍蘊藏的不隻是榮譽,更是師傅的信任。
相傳這湛瀘寶劍不隻是一把劍,它更像是人的眼睛,它並沒有讓人感到它的鋒利,而是這把劍蘊藏的寬厚與慈祥,它就如上天那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眼睛,不得看到世間任何的不公與殺戮。
古語有言:“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其實這把劍所闡述的正是仁者無敵的含義,湛瀘劍就是一把仁道之劍。當初師傅之所以傳授於他湛瀘劍,就是希望他能有一顆仁愛之心,為世間的和平奉獻出自己的胸懷。
子渝盯著這把屬於自己榮譽的劍,然而榮譽早已離他遠去,未來的迷茫和無知正無時不刻的困擾著他,自己如此卑微的能力談何拯救世界?
這些日子的過往讓他沉著的脾氣變得暴躁,他對劍大叫起來:“許久以來,我不敢讓自己空閑起來,這樣讓我絲毫沒有存在的感覺,即使是做你們認為的壞事或是不值得的事情。這樣的一切究竟有什麼意義,難道就是為了和平的正義嗎,可是何為正義,何為我活著的意義!”
子渝日夜在糾結中過活,進步的緩慢也成了自己頹廢的催化劑。練功的時間也慢慢的短了,如此跌跌撞撞的在南蠻之地遊蕩著。
就不知這樣過了多少日。
離子渝臨時居住的地方不遠有個小鎮子。喚作鳳鮮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