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著氣地說:“對!”
奚江又說了一遍:“以後再也不吃辣椒了。”
我沒好氣地說:“不吃了!”
之後埋頭吃飯,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奚江卻又開始和我搭話:“鬱比鄰。”
“嗯?”
奚江說:“程昱說他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不是上班那塊料。”
“啥?”
奚江又說:“所以,你現在這樣,挺好的。”
“哦。”
奚江的話在我腦海裏盤旋了許久,而後我忽然咂摸出點不一樣的滋味兒來,不嚴謹地說,他應該是在安慰我。
琢磨出這一層意思,我的心情也隨之變好了許多。
飯後依舊是他洗碗我在旁邊陪著,他背對著我,我就把他從頭到腳的好好看了個遍。
他對我挺好的,隻是不怎麼善長甜言蜜語,之前那幾句話,他內心裏可能也是絞盡腦汁了吧!
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是吧?
腦子裏忽又閃過之前他跟我說,其實我們是可以去外麵吃的,當時沒細想,這會看來,奚江……他是不是在說,我要是不回來,他就不肯好好吃飯?
情不自禁地笑出聲,奚江回頭滿臉困惑地看我,我就笑得更歡暢了。
第二天晚上,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左右也沒什麼事,便驅車又去了以前的華奧,陳齊東說今天白天奇諾的名字就會掛上去了,我過去看看,要是能把華奧那幾個大字撿回來,就給陳齊東快遞過去。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什麼心理,但隻要一想到他收到東西後的表情,我就覺得那能夠我笑一年的。
很意外的,華奧,不,現在已經變成奇諾了,已經這麼晚了,裏麵居然還亮著燈。
我在門外轉悠了半天也沒找著被替換下來的名字,估計已經被清潔工人給收走了,正打算就此離去,不料對麵的門卻突然開了,我心下一驚,有種幹壞事被抓包了的尷尬感覺。
靳華妍看見我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在這裏碰見我,但她的心理素質比我強多了,迅速反應過來之後,她笑著和我打招呼,“小鬱,原來是你啊。”
我也磕磕巴巴地笑了,解釋說:“我聽陳齊東說今天華奧換主人,所以就過來瞧瞧,畢竟……”我又笑了。
靳華妍一改我們頭次見麵時的疏遠,溫和地看著我,轉身開門,“如果不介意的話,就進來坐坐吧。”
我本想說不必了,但她已經做出了請進的姿勢,不好拒絕,隻好點點頭。
靳華妍將我領進她的辦公室,也就是陳齊東從前頤指氣使過的地方,這之前這裏麵的擺設基本上能搬走的都搬走了,現在又被打掃的一塵不染,還都應由具有,靳華妍是個效率派。
“坐吧,我這裏現在隻有茶,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給你泡上。”
我說:“茶可以的。”
她看我在觀察她的新辦公室,就笑笑說:“陳齊東是個會享受的人,辦公室的裝修一絲不苟,我來之後也就省事了,買些辦公用品就行。”
我會意地也笑了,非常讚同地說:“他除了會享受,其他真是什麼特點都沒了,有錢人家的少爺。”
靳華妍不置可否,我說完之後也恨不得那最後一句話從未說出口——比起陳齊東,靳華妍和我隻算得上是認識,我不該將埋怨的話對她說。但我心中對陳齊東已是怨氣滿滿,這種時候恨不得在各種場合黑他。
總之,是我沉不住氣。
靳華妍遞給我一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對我說:“小鬱,你給他打了多久的下手?”
我起先愣住,兩秒鍾後才反應過來“他”是誰,“差不多有十年吧。”
靳華妍說:“那麼久啊,”說著就笑了,她今天好像特別喜歡笑,跟C市的她完全是兩個人,“你就一直給他打工,沒有怨言嗎?”
“怎麼會沒有?我所有的fa piao拿到他麵前都會變成一堆廢紙!”我義憤填膺地說。
靳華妍深有同感地附和我:“嗯,他確實是這樣的,鐵公雞,一毛不拔。”
我想了想,說:“我覺得現在的你,和之前我去C市找你的時候,不太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說:“在C市的時候你挺不容易接近的,現在……”我沒說全,但意思她應該能懂。
靳華妍衝我笑了好半天,笑得我心裏直發毛,然後才說:“我也是很多年沒那麼和人打過交道了,隻不過是心裏還有那麼一點沒出來的氣,不是對你,那次要是陳齊東來,我的態度一定會更惡劣。”
她都這麼說了,我覺得要是不繼續問下去,都有點對不起她,再說事關前老板的秘辛八卦,不問白不問!平時陳齊東的嘴那麼嚴,該說的說一半,不該說的全爛在肚子裏,我要是不挖點出來,這十年的青春都感覺白搭了。
“這麼說,你並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的我背後的老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