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鄰?”武笑笑遲疑著開口叫我。
我回神,勉強笑了一下,“沒事,你繼續說。”
武笑笑說:“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奚江那時候當然很憤怒生氣,但因病情嚴重,無暇他顧,最後也就不了了之,後來他病好轉的差不多,沒多久就出國了。他出國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一開始蔣薇本也不知道的,後來她發現了,就死纏爛打的終於套出奚江去的是哪裏,反正她家有的是錢,想去哪還不都是分分鍾的事,我……”她充滿無奈地笑了笑,“我家沒錢,去不起國外,隻好眼睜睜看著他們雙宿雙飛,此後也就斷了聯係。”
張文霞說:“鬱比鄰,你是不知道,武笑笑把自己的心隱藏的有多深,要不是偶然有一次她喝醉了才把心中藏著的奚江說出來,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呢,總聽她說心裏有人有人,可不管怎麼問就是不說!”
她的話是對著我說的,我無話可說,隻能以笑麵對。
武笑笑說:“那時候就是年紀小,不懂事,以為學校裏那一方小天地就是整個世界了,等真正有了見識之後,才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是有多狹隘。”
張文霞搶白她:“那你現在還不是心心念念著奚江?”
武笑笑說:“那是我學生時代的美好回憶,人追不到,你總不能連回憶都不讓我留吧?”
“那你到現在還在挑挑揀揀,單身大齡女青年!”張文霞翻白眼。
武笑笑將頭靠在車窗上,很文藝很青年地說:“奚江太完美,後來我所見過的人裏,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他,總是感覺缺了那麼一點什麼。”
張文霞說:“總說你聰明,其實都是假的,人和人哪有長成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也是兩種性格呢!樹葉還沒有一張是重複的,你想讓兩個毫不相幹的人相重合,真是異想天開,癡人說夢!”
她這話說的有點重了,不過在我看來,隻是一個好朋友對另一個好朋友恨鐵不成鋼的說教。
武笑笑充耳不聞,“你不懂。”
我覺得張文霞就是現在在開車,如果不是的話,她的手指一定得戳到武笑笑的腦門上了。
“不好意思啊鬱比鄰,”張文霞說,“我跟笑笑就這個問題已經談過很多次了,每次都是不歡而散,我現在是連罵都懶得罵了,她完全魔障了。”
我對她們之間的談話是真真切切插不上嘴的,一方麵大家沒那麼熟,一方麵她們談論的中心人物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準男友。
可是有句歌詞描述的非常準確,最怕空氣突然的安靜,那兩人顯然都在等著我說句什麼好給她們一個台階下,於是我絞盡腦汁,隻好說:“那什麼,咱們去哪喝咖啡啊?”
張文霞哭笑不得,“你這……嗨!”
武笑笑也笑了笑,美人笑靨,真是好看。
“呐,到了!”張文霞隨手一指,好巧不巧的,竟然是那天我們相遇的二十四小時書店,她也發現了,撲哧笑出聲,“我說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原來上次就來過了!”
我與她心照不宣,停好車後,三人陸續下來。
經過之前的一番你來我往的對話,武笑笑的情緒不是很高,悶悶不樂的,可就算是這樣,也比我好看得多了。
我禁不住在心中琢磨,也不知道奚江到底看上我哪一點了。
三人即使頭碰頭坐在一起,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該說的在車上的時候都已經說完了,靜下來時反倒開始冷場,各喝各的,各吃各的,最後各自低著頭玩手機。
下午的時候,我看了眼時間,和她倆告別,我得回去買菜做飯了。
張文霞想開車送我,被我婉言謝絕,這次一別之後,我想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再見麵了吧。
然而一出去我就開始後悔了,緊了緊身上的外衣,吸了吸鼻子,原本早上出來的時候還是豔陽高照的天,轉眼就變多雲了,雲太厚,太陽在裏麵迷了路,都轉不出來了。
張嘴還有嗬氣,然而我卻還穿著絲襪在街上得瑟。
可能是年齡大了的原因,身體越來越怕冷,雖然還有一顆年輕躁動的心,但不服老不行。
正巧奚江打電話過來,我心跳頓時加速,有種做了錯事被抓了現形的感覺。
“喂。”更巧的是,當我接電話的那一瞬間,一輛私家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還伴隨著大大的喇叭聲,我頓時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在外麵?”
我不得不承認,“嗯,是呀。”
“那正好,”他說,“今天我早下班,我們去外麵吃,你在哪,我過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