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對你來說,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你既不擅長討好別人,也不喜歡麻煩,眼裏沒活心裏沒事似的,你說我再給你出主意,還能幫你到哪?你先過去,摸摸那邊的情況,然後根據情況再定主意內容吧。”又安慰我,“放心,我現在已經卸貨了,電話隨時保持暢通,你在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有我這個智囊團在,你還在害怕什麼?”
我還想說點什麼,無奈程昱這麼一會之後又回來了,隻能作罷,恰巧奚江的電話也打進來,說已經下班,正驅車趕過來。
我歎了口氣,看來這一次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一會奚江便過來,程昱要帶著我倆去看小嬰兒,未免露餡,我就隻能簡單和連蕊告了個別,然後任由奚江領著跟程昱去了嬰兒房。
小孩兒正在睡覺,軟軟糯糯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心也跟著不自覺的軟了下來,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溫和起來了。
我偷眼去看奚江,發現他也非常專注地看著孩子,眉眼中流露出的是讚歎和喜愛,看得出來,他是十分喜歡孩子的,我抿了抿唇,過去拉住他的手。
奚江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隻是將我的手攥的更緊。
和程昱告別出來,我心裏有點發空,想不起來要說什麼,奚江也沒和我說話,自顧自地沉思著,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奚江啊。”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應。
我頓了頓,說:“那小孩子真可愛,對不對?”
“嗯。”他又不鹹不淡地回了我一句。
我的氣勢頓時有些萎靡,歎了口氣,想說的話也沒什麼興趣再說出口了,奚江像是沒有發現我的異樣,兀自領著我往車邊走。
我無所謂地深吸口氣,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能鬧,不能鬧,要心平氣和,要有情商。
坐進車裏,奚江似乎才緩過神來,抬眼看著我,略帶詫異,“鬱比鄰,你這是怎麼了?”
我想我還是沒辦法把自己修煉到真正的喜怒不形於色,或者說是在奚江麵前不可以,好像是大腦自動分辨的,在他麵前,我一點都不想掩飾自己的內心,我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對的。
“沒怎麼。”我口是心非地說。
他笑了笑,伸手過來摸了摸我的頭,而就在那一瞬間,所有委屈全都湧了上來,我一個沒忍住,眼淚就流了出來。
他失笑地看著我,手在我的頭頂頓住,溫溫柔柔地問我:“這是怎麼了啊?”
我失聲痛哭,嘴裏嚷嚷著連我自己都聽不懂的話,奚江不再問,而是將我攬進懷裏,一邊輕輕拍打我,一邊拿下巴蹭我。
也不知道我這眼淚流了多久,最近總是在流眼淚,動不動就哭,我以前還真沒發現自己的淚腺竟然可以這麼發達。
從奚江的懷中坐起來,抬手抹了一把眼淚,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眼睛有多紅腫,別過眼睛不去看他,卻在下一秒又被他把身子給扳了過來,非逼著我同他對視,我拗不過他,剛要說話,卻被一陣抽噎給打散,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現在能和我說說了嗎?無緣無故的哭什麼?”他的聲音裏帶著包容和耐心,讓我十分受用。
我身子動彈不得,但被他看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好垂下眼皮,又抽噎了一下,“因為你剛剛摸了一下我的頭,我就覺得鼻子有點酸,然後沒忍住就哭了。”
奚江眼神複雜地把我看了半天,然後看看自己的手,又回看著我,“就這樣?”
我點點頭,“對,就這樣。”
他就笑了,矮身將臉送到我眼皮底下,自下往上看我,“鬱比鄰,你當我那麼好騙呢?”
我心裏一驚,粉飾太平地別過頭去,“才沒有!”
奚江坐正身體,正色地說:“鬱比鄰,我沒和你開玩笑,你跟我說實話。”
我撇撇嘴,“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不知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對我的話也愛答不理,我就有點難過,然後你又給我摸頭殺,我就很順理成章的哭了啊。”
奚江愣住,旋即笑了起來。
“就因為這個啊?”
我點點頭,又很是懊惱,“這個難道不是很大的原因嗎?難道非要天塌了才算重要嗎?我覺得你沒有領會到我說話的重點,奚江,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奚江仍然笑著,“我哪有對你愛理不理,我剛剛隻是在想點事情。”
我繼續撇嘴,“你看,你說你在想事情,而我不知道你在想著什麼,你有事情瞞著我,矛盾就在這裏。”
奚江搖搖頭,“我沒有瞞著你啊。”
我就看著他不說話。
僵持半晌,奚江終於妥協,“好吧,那我就跟你說說,”他發動車子,斜著眼睛對我笑了笑,“我剛剛是在想,程昱的兒子真可愛。”
我點頭,繼續控訴他,“我剛剛也是在和你說這件事,可是你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