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江不理會我的無理取鬧,誠懇地說:“其實我也非常喜歡小孩子,當然了,如果是自己養的就更喜歡了。”
我被他的話弄的心倏地一空,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他繼續用誠懇的語氣和我說:“鬱比鄰,不如我們也生一個吧!”
我猛地抬起頭來,“什麼?”
他看著我的臉笑著耐心地重複:“我說,我們也生個孩子吧!”
我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奚江,你瘋了吧?”
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看見奚江原本閃亮亮的雙眸突然就黯淡了下去,我下意識地咬了下舌頭。
原本是個很有分寸的人的,可是和奚江相處下來,我就漸漸的養成口無遮攔的習慣了,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知道這樣做對於我們兩個而言,到底好不好。
“奚江,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現在……不是,是我現在,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邊說邊觀察他的神態表情,生怕哪句說的不對又讓他不開心。
他突然抬手製止住了我的話。
“鬱比鄰,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那你要是真的明白了,就好。”
車子漸漸平穩的行駛,我們一路再無什麼對話,快要到家的時候,奚江說:“公司的事情差不多要交代完畢了,最遲下個月中旬就可以走,不過也可能會提前,你在這段時間裏準備一下吧。”
我的手不自覺地攥了起來,那表示著我很緊張。
要去見他母親了呀。
我一言不發,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異樣,問我:“你是不是緊張?”
“我已經很久沒和長輩們相處過了,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到時候該說什麼做什麼或者該怎樣站著坐著,我都不知道,我怕一個做不好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我垂下頭,說不下去了。
手冷不防被握住,我抬頭去看奚江,用著非常愧疚的語氣對他說:“你媽媽現在又那麼不喜歡我,我……雖然這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但你知道的,上下嘴唇一碰事情說的倒挺輕巧,可一旦真正做起來,我就犯慫。”
他將我的手攥著放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的輕拍著我的手背,力道輕柔,極具安撫效果,漸漸的,我的情緒平複下去,鬱堵的心情也隨之輕快了不少。
奚江說:“鬱比鄰,不要怕,凡事還有我。”
我糾結地咬著下唇,點頭說:“那就一切拜托你了。”
他衝我展顏一笑。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啟程的日子,本來以為隻是個短暫的探親,沒想到要拿的東西卻是這麼多。
穿的用的,還有給國外的奚江的一眾親戚帶去的禮物,滿滿登登的裝了正正一後備箱,幸好奚江是開著牧馬人去的機場,要不然真的就裝不下了。
取了機票辦理好托運,奚江拉著我去候機,我的精神越來越緊張,心跳速度也逐漸加快,腦子暈暈的一片空白,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口幹舌燥的,十分難受。
奚江在一旁束手無策地看著,能做的隻有一遍一遍不斷地安撫我。
一大杯開水被喝下去,嘴裏的幹燥還是得不到緩解,我簡直欲哭無淚。
“奚江,我覺得我要死了好像。”看著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我便說了句話當成玩笑。
奚江此刻卻不容我開這種玩笑,不滿地看了我一眼,十分嚴肅認真地說:“鬱比鄰,你怎麼能不問問我就說死這件事?”
聽見這句話我都傻了,瞬間覺得頭暈腦脹目眩的情況都緩解了不少,奚江怎麼能說出這麼……霸道總裁一樣的話?
“我本來就是霸道總裁。”他哼了一聲,說道。
我一哂,想一想他說的也不錯,他可不就是個總裁嗎。
見我笑了,他緊張兮兮地問:“有沒有好一點?”
我其實沒覺得有什麼好轉,但看他這麼緊張,我心中不忍,就點點頭說:“你跟我講笑話之後我就覺得自己好多了,頭暈的狀況都好轉了不少!”
奚江思索了一陣,“那既然這個方法管用的話,我就再說幾個笑話吧。”
我趕緊說:“不用不用,我已經好多了。”
他眼睛豎起,“怎麼了?”
我趕緊轉移話題,“奚江,我還是口渴,你再給我接杯熱水。”
他拿起杯子就走。
我在他後麵做著鬼臉,眼眶有點熱。
其實我這個人挺犯賤的,他要是對我若即若離了吧,我這心裏就特別不是滋味,覺得他可能是沒有想象中那麼愛我了,可一旦他處處小心,處處為我著想了,我這心裏又覺得特別愧疚,覺得自己當不起他的小心翼翼。
挺矛盾的。
胡思亂想了一陣,我們的飛機提示要檢票,奚江正好過來,我將兌好的水一氣喝掉,然後任由他拉著走向那個未知的充滿變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