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回(中):太祖杯酒釋兵權 高宗效法收兵柄(2 / 3)

思陽帶著嶽飛的安撫信,星夜兼程趕到淮西,見到張憲、嶽雲,並告訴二人,嶽飛被罷免樞密副使之職,不便過問軍中之事,安撫信隻能口頭傳達諸將,不可明示,閱後焚毀。雖然這封信是思陽親手送去,但還是給張憲的副手王俊留下口實,王俊借此投靠張俊,說嶽飛寫信給張憲、嶽雲,慫恿眾將鬧事,還兵權與嶽飛,否則,讓他們起兵謀反。

秦檜得到張俊的密報,以樞密院的名義,召張憲、嶽雲到臨安,同時,又以朝廷的名義急速詔嶽飛回朝。嶽飛還在路上,秦檜以謀逆罪將張憲、嶽雲二人,下入大獄,嚴刑拷問二人,讓其承認謀反,並讓二人交出嶽飛寫的書信。

張憲、嶽雲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不僅不肯承認有謀逆之事,而且矢口否認有書信的事。秦檜毫無辦法,立即指使王次翁、張俊、羅汝輯、萬俟卨等人,一定要從二人身上挖出有用的證據,拘捕張憲、嶽雲的初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嶽飛。

待嶽飛剛剛回到臨安,即被投入大理寺獄中,大理寺卿何鑄質問嶽飛煽動諸將謀逆之事,嶽飛哈哈大笑道:“皇天後土,可表此心!”笑完,撕開衣服,露出後背,隻見脊背之上“盡忠報國”四個大字赫然在目。何鑄雖然有些羞愧,但仍然言道:“雖刺字不能掩謀逆之事,餘(指嶽飛)與憲有謀逆書信來往否?”

“有書信往來,而非謀逆之信,憲與雲皆飛之子婿,書信往來皆人之常情,與謀逆何幹?”嶽飛擲地有聲道。何鑄雖為秦檜一黨,暗地裏非常佩服嶽飛的為人,在嶽飛坦誠告訴他有書信來往後,更覺得這是人之常情,的確與謀逆無幹,何鑄帶著幾多愧疚向秦檜據實相告,說嶽飛與張憲、嶽雲案無關,嶽飛是無辜的。

秦檜很是生氣,免去何鑄的大理寺卿,改由萬俟卨為大理寺正卿,繼續審理嶽飛謀逆一案。萬俟卨對張憲、嶽雲二人使盡各種酷刑,始終沒審出一句有用的話來。

秦檜再召餘黨密商,鬼主意比較多的王次翁對萬俟卨言道:“聞萬俟(姓萬俟名卨)正卿令妹乃嶽飛之義弟王貴的夫人,若得王貴相助,其證可鑿也!”聽了王次翁的話,秦檜把目光投向萬俟卨。

見秦檜看著自己,萬俟卨心裏這個罵喲!不得好死的酸儒王次翁,你出什麼主意不好,偏偏拿我妹妹妹夫當刀使,出門就被馬車撞死!雖然萬俟卨心裏這樣罵,但嘴上還是對秦檜言道:“相爺,王侍郎說得對,若是王貴肯指證嶽飛,嶽飛則百口莫辯。”

聽了萬俟卨的話,秦檜頻頻點頭,道:“萬俟正卿可別辜負本相的信任!”萬俟卨趕忙言道:“請相爺放心!卨肝腦塗地難報相爺之萬一!卨這就去打發舍妹前往軍中。”

這時,張俊得知萬俟卨讓令妹前往軍中說服王貴,起身言道:“萬俟正卿對令妹言:貴在穎昌之戰中,有畏戰棄城之舉,俊(王俊)已向朝廷彈劾,相爺按住此事。若不以此言相告,以貴與飛之誼,不肯就範。”張俊的話太惡毒了,事已至此,萬俟卨聽了,也隻好如此。

三五日後,萬俟嬌來到軍中,名義上是來軍中探望夫君,暗地裏是來說服王貴當秦檜的幫凶。見嫂子前來軍中探望,張顯安排單獨的營房讓王貴團聚,並詢問嶽大哥的情況,萬俟嬌以不聞朝事為由,絲毫沒有提及嶽飛,既然不知道嶽大哥的近況,大家也就安下心來。

晚飯過後,“多日不知肉味”的王貴,一把將萬俟嬌摟在懷裏,粗重的鼻息似乎能冒出火來,雖然萬俟嬌此時已經生兒養女,但豐腴的身段還是那麼好看,讓王貴如何能受得了。

就在王貴鼻息越來越重,欲火難耐時,他忽然聽到萬俟嬌抽抽搭搭的哭聲。王貴一愣,連忙掰開萬俟嬌的肩頭,詫異地問道:“嬌嬌,你這是怎麼了?快快對為夫說來!”王貴連問多聲,萬俟嬌就是不說話,反而哭的是梨花帶雨,讓傻大黑粗的王貴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喘著粗氣道:“你倒是說話呀!天大的事,為夫一人擔著,莫要再當悶葫蘆了,快把為夫憋屈死了。”

萬俟嬌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了,便哽咽道:“夫君要大禍臨頭了,這讓妾身如何會不難過?”這句話更加讓王貴暈頭轉向,摸了摸腦袋道:“為夫循規蹈矩,何來大禍臨頭?”

萬俟嬌道:“前幾日,家兄告訴妾身,前軍副統製王俊上彈劾狀,訴將軍在穎昌之戰時,有畏戰棄城之舉,彈劾狀已送至樞密院,因家兄從中周旋,相爺暫時將此事按下,觀將軍之誠意?”

聽了萬俟嬌的話,王貴像是撕破口子的皮囊,瞬間泄了氣,重重地坐在凳子上,半天說不出話來,讓他的記憶一下子回到金鼓錚錚的穎昌之戰。萬俟嬌見王貴不說話,知道確有此事,遂言道:“將軍,家兄所言,可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