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領著湯懷張顯等人,殺了蒲察準備離開,恰在此時,金兵大隊人馬趕到,向十幾個踏白軍衝來,嶽飛不願與金兵金將過多糾纏,趕緊回去向大元帥府稟報軍情,所以,他催促張顯等人火速離開,自己也打馬離開李固渡。金兵金將怕中宋軍埋伏,未作追趕;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王貴領十名士卒回到約定地點,二十四騎急速返回兵馬大元帥府。
得知嶽飛等人回來,劉浩親自迎到營門口,並把嶽飛報告的消息立即告訴趙構等人,趙構聽了,非常高興,不僅得知敵軍的實情,還斬殺金國的一員副將,趙構言道:“劉將軍,嶽飛刺探軍情,斬殺敵將有功,授正九品成忠郎。劉將軍用人得當,授康王玉墜一枚,以示褒獎,所有官職記錄在冊,待日後一並報奏朝廷。”
劉浩趕緊謝恩,回來將康王授正九品成忠郎一事告訴嶽飛,嶽飛一邊道謝,一邊不敢接受,劉浩不解其意,嶽飛告訴劉浩,自己的祖父名諱成,所以,“成忠郎”一職,實不敢受。劉浩聽吧,哈哈大笑,道:“這個好辦,待明日升帳,老夫再稟明大元帥,另授他職。”
第二日,劉浩果然沒有食言,稟明趙構後,改授嶽飛為寄理保義郎,保義郎比成忠郎高一個級別,但是,加上寄理就和正九品成忠郎同一級別,因為,寄理就是代理或者為副的意思,這樣一來,嶽飛領湯懷王貴張顯三人從軍不久,就得到升職,眾兄弟皆大歡喜,為嶽大哥感到驕傲和自豪。
按下嶽飛在兵馬大元帥府從軍暫且不表,單說東京汴梁的太宰張邦昌,自徽欽二帝被擄北國,大金皇帝完顏吳乞買又強下詔書,冊立自己為大楚皇帝,世代臣虜於金國,大宋的遺老遺少、城中的官宦百姓,一片嘩然。
登基之日,張邦昌升文德殿為金鑾殿,在禦床西邊設龍位受百官朝賀,但他傳令百官須隔著屏風彎腰拜之,而留守王時雍為討好張邦昌,率百官跪拜,張邦昌未敢接受。
登基那天,天色十分慘淡,烏雲蔽日,陰風四起,百官想到國破家亡,山河破碎,從此要屈節番邦蠻族,個個臉色沮喪,毫無喜慶之色,張邦昌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唯有王時雍、吳拜、莫儔、範瓊等人歡欣鼓舞,得意洋洋地簇擁在張邦昌左右,儼然是輔佐新皇登基的開國元勳。百官參拜已畢,王時雍等人又跪倒在地,請求分封。
張邦昌封王時雍為權知樞密院事領尚書省,吳拜為權同知樞密院事,莫儔為權簽書樞密院事,呂好問為權領門下省,徐秉哲為權領中書省。並下令百官:“多日以來朝廷常有變故,諸大臣司職已就,從令以後,由禦史台監督,大家要各遵法度、各司其職。”
自此,他還傳命百官,自己不稱“朕”,隻稱“予”;稱傳諭為“宣旨”;稱手詔為“手書”;執政、侍從可以坐議國事,言可稱其名;平素不著帝服,遇金人方可著龍袍,飲食起居均不行天子禮。並哀歎道:“予懾於金人屠戮之憂,不得已而為之,今忍辱負重,躡位登基,心中實屬惴惴不安,望各位大臣諒予之苦衷,盡心竭力,維護一方之穩定,戮力同心。”
他的話,忠臣賢良嗤之以鼻,王時雍、吳拜、莫儔、範瓊誠惶誠恐,唯唯諾諾,趕忙跪拜道:“臣等當盡牛馬之力以奉陛下!”張邦昌故作不悅道:“不要稱予為陛下,當以邦昌相稱耳!”王時雍等人隨之應允,心中卻高興萬分。
盡管如此,還是有人將花蕊夫人的那首詩譜成曲,到處傳唱:君王城上樹降旗,妾在深宮哪得知?四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讓懦弱無能的張邦昌整日如坐針氈,加上完顏吳乞買bi他搜刮貢銀,他隻得以退位來威脅金國。
其實,從張邦昌的內心來講,當皇帝,他有這個心,卻沒這個膽。可是,金國下令:三月初七不登基,一日殺一名宋之大臣。張邦昌無奈,不得不倉惶登基。
佐理朝政時,他把文德殿作為自己批閱奏章的地方,要知道,以前徽宗、欽宗批閱奏章,接見朝臣都是在垂拱殿;以前的皇帝都是麵南背北,而張邦昌則是麵北背南,以示有別皇帝。
張邦昌嗣位之初,為了籠絡人心,推恩四方,他想大赦天下,但又不敢明言,期期艾艾道:“躡位之初,予想恩惠天下,卻不知如何眷澤?”範瓊上前跪倒道:“皇上說的是,新皇登基,理應大赦天下,此乃百官之福,百姓之福啊!”
張邦昌雖然沒有接話,但心中甚悅。權領門下省的呂好問向張邦昌問道:“京城四壁之外,都為金人所占,大赦天下是指赦免哪個天下?”此話一出,張邦昌啞口無言,難堪萬分。少頃,張邦昌又言道:“各位朝臣,金人多番催促予,派人搜索趙宋皇裔,搗毀趙室宗廟,予惶恐不安,奈何?”
吳拜言道:“陛下為大金冊立的皇帝,若是不遵照金人之囑,焉能自保?臣以為:應急速搗毀趙室宗廟,搜索趙宋後裔方為上策!”張邦昌聽了,撚著胡須,頻頻點頭。呂好問氣昂昂地上前喝道:“不可!”張邦昌驚愕地看著呂好問,道:“呂留守,此言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