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回:中)刁蠻女遊戲風塵 斷腸人夜探軍營(1 / 2)

阿娜的話差點兒沒把牛皋、董先、湯懷等人樂噴了,這是行軍打戰,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軍士們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哪來的叫花雞。可是,嶽飛卻很認真地對士卒說:“快去,按姑娘的吩咐,給她上叫花雞!”“還是嶽大哥對我好,我一定在軍營多住些時日,等我玩夠了再走。”阿娜嘟囔道。湯懷、王貴、張顯三人心裏暗想:“我的姑奶奶,你還是早點走吧!這裏可不是你過家家的地方,我們哪有時間陪你玩呀!”

邊說大家邊往大帳走,隻聽嶽飛言道:“阿娜姑娘,蕭老前輩夫婦可好?義兄洪七可好?”阿娜聽嶽飛提起洪七,小嘴撅了起來,道:“不好,都不好!”嶽飛故作驚訝道:“哦!阿娜姑娘,怎麼不好了?”“嶽大哥,我本來在雁門關與七哥哥一起照料義父,可師傅和義父讓我和七哥哥一起到孝悌裏解救老婦人和嫂子,七哥哥偏偏說嶽大哥家眷都是女人,自己前去不便,留下來照料義父,隻好讓我去孝悌裏咯!”阿娜似乎心有不甘道。

“哦!原來搭救娘親的女俠就是阿娜姑娘,嶽飛在這裏謝過了!”嶽飛向阿娜道謝道。“多謝阿娜姑娘,黑子給你行禮了,俺娘她們現在何處?”牛皋甕聲甕氣道。“你不要光謝我呀,還有一個人比我去的還早呢!”阿娜道。“阿娜姑娘,那一位是誰?”嶽飛問道。“還能是誰,峴空島白島主唄!”阿娜回答道。

嶽飛聽說解救自己娘親的人是阿娜和白菱,感激之情溢於言表,道:“嶽飛真是感謝阿娜姑娘和白姑娘了,不知娘親和蒙娘(牛皋娘親)她們現居何地?”“嗯……我和白姑娘一直將老夫人護送到江州,紫薇、紫檀她們趕到,我就回來了,白菱也回峴空島了。”阿娜對眾人言道。聽了阿娜的話,嶽飛、牛皋、湯懷、王貴、張顯五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不在有什麼後顧之憂,可以一心一意地抗擊金人。

說話的功夫,火頭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為阿娜弄來一隻叫花雞,阿娜吃喝已畢,嶽飛安排阿娜住在單獨的帳篷。經過阿娜一番折騰,眾將已經困頓,嶽飛讓張顯夜值,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被阿娜攪亂了自己思緒,嶽飛也隻好早些安寢。就在嶽飛剛剛躺下,從遠處傳來毫無章法的笛聲,嶽飛仔細辨別,笛聲傳來的方向大概是阿娜住的位置。

嶽飛無奈地搖搖頭,這位刁蠻任性的阿娜,誰也管不了,她想要怎樣就怎樣吧!隻是這笛子吹的實在太難聽了,也不知她從哪兒弄來這隻破笛子,最倒黴要數就近的士卒,他們隻好捂著頭躲被窩裏睡覺,巡夜的士卒恨不能把耳朵堵上,可是,阿娜不管這些,她有滋有味地吹著,就連嶽飛他們不想聽都不成。就在嶽飛嗔癡阿娜,準備躺下時,雜亂無章的笛聲戛然而止,緊跟著一陣衣裳聯袂之聲傳來,嶽飛心想,又不知道這個鬼丫頭在搗什麼鬼,仔細聽聽吧!忽然,衣裳聯袂之聲又多了一個,由遠處往自己的帳篷來,接著,聯袂之聲往營門去,隻聽阿娜用“傳音入密”說道:“既然來了,不進去坐一坐,豈不可惜,這樣的良辰美景,正是夜探情郎的絕佳時機,難道還怕別人看見不成?”

“瘋丫頭,小心我撕爛你的嘴!”又一個“傳音入密”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分明是思陽。嶽飛就是再絕情,也不至於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一個“隨風飄絮”,人已經飄出幾丈開外,同樣用“傳音入密”對眼前的倆個黑影道:“阿娜妹子,思陽姑娘遠道而來,也不替在下招呼一聲,讓為兄好生失禮。”“阿彌陀佛!嶽將軍言重了,貧尼慧愫,雲遊四海,普渡眾生,適才被姑娘的笛聲引來,不想,這裏竟然是嶽將軍的大營,善哉!善哉!”思陽口誦佛號道。

說話工夫,嶽飛已經來到眼前,隻見,一身尼姑打扮的思陽,單掌合十,完全是一派虔誠的佛家弟子,不知是削發的緣故,還是頭發掖在帽簷內,看起來臉上清秀非常;修長的身材罩著極不相稱的佛裝,白裏透紅的瓜子臉冷若冰霜,秋波流轉的杏仁眼毫無表情。見此情景,嶽飛感到心中一陣淒涼,小心翼翼道:“思陽妹子,這又是何苦呢?”“阿彌陀佛!諸法因緣,六道眾生,因緣之間,皆為虛妄。貧尼就此別過,望嶽施主看在我佛慈悲的份上,多普濟,少殺生,免得枉造罪孽,善哉!善哉!”思陽邊說邊打弓告退。

“思陽妹子,既然路過軍營,也好讓嶽飛帶娘親聊表……”嶽飛還要說下去,隻聽思陽道:“阿彌陀佛!嶽施主,貧尼乃佛門女弟子,軍營中多有不便,不敢勞將軍掛心,貧尼告辭!”思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阿娜,阿娜……”嶽飛高聲地叫著阿娜的名字,他真的希望阿娜能將思陽留下,可是,就在這節骨眼上,古怪精靈的阿娜姑娘,不知何往,蹤影全無;看著思陽飄去的身影,嶽飛隻好步履滿姍地走回營帳。

思陽雙掌合十,辭別嶽飛,緊跟著,一個“紅線撩窗”,施展峨嵋派的絕頂輕功,越過營門,向東明方向飄去;剛剛越過一座山崗,隻見前麵站著一個黑衣黑裳黑紗罩麵的黑影,隻聽黑影言道:“哼!沒想到尼姑中也有假道學,明明是思之若渴,見了麵卻為何如此薄情,阿娜真的不知道這個世上什麼叫虛偽?”“阿娜,你一再戲耍本姑娘,不要以為本姑娘怕你!”思陽厲聲喝到。“姑娘,哪來的姑娘,這裏隻有一尼一癡,不知慧愫師傅口中的姑娘又是何人?”阿娜戲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