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回:上)牛皋鬧軍營立下生死文書 福將挺身險再結生死兄(1 / 2)

嶽飛見狀,連忙喝止道:“爾等休得無禮!楊兄天縱神勇,滿門忠烈,豈容爾等這樣拉拉扯扯!”說完,他忍著失弟之痛,走下帥案,親自為楊再興鬆綁。可是,楊再興毫不買賬,晃了晃身軀道:“嶽鵬舉,楊某既然落在你的手裏,殺剮存留,悉聽尊便!楊某決不會因為你放了我,就會退出九龍山。”

牛皋等人一聽,氣不打一處來,高聲喝道:“楊再興,你已經成為嶽大哥的階下囚,還敢如此猖狂,小心俺一鐧砸爛你的腦袋。”楊再興聽了,哈哈大笑道:“來吧!牛皋,我楊再興若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楊家的後代,請吧!”“牛皋,休得多嘴!楊家乃大宋開國忠良,豈容爾等這樣侮辱。退下!”嶽飛再次喝止道。

對於嶽飛的禮賢下士,牛皋等人不敢多言。隻聽嶽飛言道:“飛傾慕楊兄久矣!當年,天子招賢(武科場),楊兄因身染重屙,未曾上場,飛錯失良機,未曾目睹楊家槍法的神奇,引為憾事。楊兄若肯棄暗投明,忠義報國,飛願意為楊兄牽馬執鐙,恬為吏卒,不知楊兄意下如何?”說完,嶽飛替楊再興解開綁繩,並向他躬施一禮。

“嶽飛,你不要侮辱楊某,楊家槍真有你說的那麼神奇,楊某也不會成為你的階下囚。”楊再興羞愧萬分道。楊再興這麼一說,嶽飛感到有些失言,臉一紅,解釋道:“楊兄,飛真心羨慕楊家槍法,未敢有半點褻瀆楊兄,若非楊兄戰馬受驚,三尺寒江豈能擋住怒飛的鯤鵬!”“嶽飛,你不要花言巧語了,楊某心意已決,你還是殺了我吧!”楊再興堅定地說道。

見楊再興如此堅定,嶽飛又言道:“楊兄,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想當年,老楊家為保大宋朝廷,浴血沙場,滿門忠烈,現如今,老楊家少有根苗,隻有再興鐵興兄弟二人,難道楊兄就不想中興楊家,光耀門楣嗎?”

聽了嶽飛的話,楊再興稍作沉吟道:“嶽飛,要楊某歸順朝廷也不難,隻要你們能夠破了九龍山,楊再興今生今世效忠朝廷。如果連小小的九龍山都破不了,何談忠義報國?”“好!楊兄快人快語,不破九龍山,飛絕不提楊兄忠義報國之事!”嶽飛擲地有聲道。“一言為定!一言為定!”嶽飛、楊再興同時說道,然後,命牛皋等人將楊再興送出營寨。

楊再興昂首闊步離開大營,早有人將他的“氣死雪”牽了過來,隻見這匹戰馬在生人麵前咆哮蹄騰,忽然聽到主人的聲音,斯溜溜一聲長鳴,擺脫牽馬的士卒,像一陣長風,輕快地跑到楊再興麵前。楊再興肋了肋戰馬的肚帶,翻鞍認鐙,輕抖嘶韁,“氣死雪”呼嘯著向九龍山馳去。

楊再興走後,嶽飛立即召集眾將商議,如何攻破九龍山?恰在此時,趙義、石泉、嶽雲回營交令,隻見趙義、石泉躬身施禮道:“末將趙義、石泉押運糧草,險些遭到曹方洗劫,多虧雲兒及時趕到,打跑曹方,押糧歸來,向都統製交令!”“二位賢弟辛苦了!此番二位賢弟押運糧草,雖遭曹方襲擊,二位賢弟處置得當,該當論功行賞!”

“雲兒見過爹爹!”嶽雲跪倒叩頭道。嶽飛伸手道:“起來吧!雲兒,與叔叔們一起並肩作戰,不可偷懶,一定要衝鋒在前,不辭勞苦,隻有這樣,才能磨礪自己,知道嗎?”“是!雲兒知道了。”嶽雲說完,起身退到一旁。接著,嶽飛向諸葛英問道:“諸葛賢弟,楊再興乃不可多得的將才,愚兄有心勸降,怎奈?不破九龍山,恐難開口啊!”

諸葛英見嶽飛徑直問自己,他不便推托,正色道:“大哥,曹成盤踞九龍山日久,山上糧草充足;加上九龍山山勢陡峭,要想硬打,恐怕不成。依小弟看,道州乃九龍山之糧倉,若派遣一支部隊偷襲道州,隔斷曹成的糧道和援兵,然後,我們埋伏一支人馬等待張奎向曹成求援,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兩頭不能兼顧,就算九龍山糧草充足,恐怕也難以持久,到那時,九龍山不攻自破,小弟所言,請大哥深思熟慮。”

“賢弟,此計甚妙,愚兄正有此意!”嶽飛對諸葛英的計策,大為欣賞,他站起身,對嶽雲言道:“雲兒,你恐怕還不能休息,為父要你立即啟程,趕赴吉州,與張憲一道,領三千人馬奇襲道州,斷了曹成的後路,不得有誤!”“是!雲兒遵命。”嶽雲答應一聲,準備退出大帳,隻見牛皋言道:“大哥,你就讓雲兒歇息歇息吧!連日來,雲兒人不離鞍,鞍不下馬,他還是個孩子,你就讓俺去吧!”

“二弟,此番奇襲道州,幹係重大,道州守將張奎,乃曹成麾下第二猛將,手中一杆虎頭鏨金槍僅次於楊再興,非張憲、嶽雲而不能敵,你還是隨為兄守候在這裏吧!”嶽飛麵色凝重道。牛皋聽嶽飛這麼一說,他的強牛脾氣上了,咋咋呼呼道:“大哥,什麼狗屁的第二猛將?第一猛將還不是被俺們擒住了。此番前去,俺要是不打敗張奎,提頭來見大哥。”

嶽飛見牛皋與自己較上勁了,臉色拉得老長,沒好氣道:“牛皋,這可是你說的,軍中無戲言,要去就立軍令狀!”“立軍令狀就立軍令狀!俺就不信張奎是三頭六臂。來,大哥,你寫,俺畫押!”牛皋就像是一頭受到刺激的公牛,梗著脖頸非要與嶽飛立軍令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