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省城，已經是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了。高曉秋開車到了省二院招待所和張偉業碰了麵，將老周送的字畫交給了張偉業，張偉業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眼睛一亮，臉上顯得有些興奮，隨即叫司機將畫拿走，對老周這人有加深了印象，兩人簡簡單單對付一頓後，由高曉秋開車，迤迤邐邐來到一戒備森嚴的大院。那院子門口一道明崗，裏麵還有一道暗崗。可能是有人早就給門崗交待了，他們很順利地來到一棟看上去並不新，甚至有點破舊的別墅門前。
高曉秋摁了門鈴，有個模樣俊俏的女孩來開了門。看那女孩，可能是這家的保姆，20出頭的樣子，細眉大眼，小嘴小鼻頭，洋娃娃似的可愛。那女孩看到高曉秋，很熟絡地說：“姐姐，你來了。”又對著張偉業說：“張叔叔你好。”張偉業點點頭，高曉秋攬了她的腰，說：“又長漂亮了。”
那女孩說：“我要是能像姐姐這樣漂亮就好了。”
進得門來，才知道這棟別墅外觀的破舊隻是讓人看的，裏麵才叫富麗堂皇。碩大的客廳裏，陳列著各種奇石，有點像鳳梧鎮上展覽館的味道。這時客廳一角的房門打開，走出一位頭發雪白的老太太，穿著大紅睡衣，手上脖子裏戴滿了首飾。
她朝高曉秋張開手說：“秋娃，怎麼這陣子也不來看看奶奶！奶奶想死你了！”
高曉秋上去和她親熱地擁抱，說：“我也想奶奶呢！奶奶，我給你帶禮物來了。”趕緊把老周送的盒子遞給老太太，打開來讓老太太看，說：“知道奶奶您喜歡這個了。”說著，拿起一個玉墜往老太太耳朵上比劃。
老太太樂的合不攏嘴，說：“還是秋娃懂得我的心思。”親熱了一陣，張偉業在一旁說：“老夫人，你好。”老太太說：“偉業，你也來了啊。”
高曉秋說：“奶奶，我幹爹呢？”老太太朝樓上努了努嘴，說：“知道你們要來，在書房等你們呢。”
高曉秋抱著石頭和張偉業兩人到了二樓的房裏，一個半老頭站在寬大的書桌前，正在揮毫潑墨地寫字。他穿著一套絲質睡衣，花白的短發根根直立著，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勢。聽到腳步聲，他並沒用抬頭，還在專注地運筆如飛。
高曉秋和張偉業站在書房門口，也不打擾他。直到老頭子扔了筆，拿起一方玉印蓋了，高曉秋才走上去，脆生生地說：“幹爹，這字是寫給我的吧？我都給您要了好久了。”
高曉秋說著，拿濕毛巾遞給老頭子。老頭子擦著手對著張偉業說：“偉業呀，進來坐吧，電話裏說就是了，還大老遠的跑一趟。”
張偉業恭敬的說：“好長時間沒有來聆聽領導訓示了，老領導精神健碩，風采不減當年，一手字當真如火純情。”
老頭指著張偉業笑著說：“你呀，當市長沒幾年，變圓滑了，這恭維的話就別對著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