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父親又打電話回來說有事在忙著,不回來吃了,歐陽英發現這段時間父親的生意仿佛是忙了許多。
她隻知道父親有幾家公司,具體做什麼的弄不清楚,父親的書房向來是禁地,沒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都是不能隨便進入的,自小她就沒聽見父親提到過他生意方麵的事,她也沒問過。
隻是現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他們到處搜刮錢財,父親的生意應該是很不好做吧?可是要維持這麼大一家人的生計,想著想著不免又為父親擔心起來。
江州輪陷前他們全家避到了長沙,據說那陣子仗打得太厲害了,日本人的飛機把江州很多地方炸成了一堆瓦爍,不過倒是沒有轟炸租界區,還在城中放了很多次毒氣,死傷了很多很多人,他們全家是在江州局勢穩定了才從長沙回來的,但還是經常看見街上到處是餓死的人,後來日本人又搞宵禁,良民證等,大肆屠殺了好長一段時間,那時她十七歲,每天都提心吊膽的,隻是記得當時父親也像如今這樣忙了好幾個月,天天都沒回家吃過晚飯。
信步走在花園的小徑上,覺得現在的夜晚已有些涼,畢竟是已到秋天了,花園裏的花草大多已經調零,隻有各色的菊花,在月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華,不禁覺得有些惆悵,嬌豔的花都是經不起如此冷冽的時節,隻有等到明年方能見其芳華了!
正思及此,忽然就看見一個黑影消失在後院碧玉瓦麵上,速度極快,而下麵正好是自己的房間,當下心裏微微一凜,歐陽府的保鏢雖然比以前少了很多,但也不至有人明目張膽到如此程度吧?難道是軍統?心裏略有疑慮,幸好小玉去大廳了,要是遇上了那不是很麻煩,於是急步就向房間走去。
打開燈發現桌上有一封信,信封上沒有任何字,裏麵的紙上也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不是手寫的,是剪輯的報紙拚成的:“明日兩點,格非堂”,看完後,歐陽英燒掉了這封信。
想必是軍統的人了,不過隻是送一封信而已,他們大可以在外麵隨便叫不認識的人遞給她就行了,也不必如此費事的夜晚派高手親自來吧?難道是為了給她一個下馬威?好讓她明白,她家人的性命對於他們來講猶如探囊取物!那可真是用心良苦了!
歐陽英到達格非堂的時候,裏麵正播放著一首洋文歌,看來又有人在此舉行西式的婚禮了。
客人很多,歐陽英在後排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剛坐下,就看見兩位女嬪相和兩位男嬪相從教堂門口步入,女嬪相身穿白色紗裙,男嬪相則是黑色的西服,他們在通道站定排好後,新娘和新郎就出現在了教堂門口,他們的出現引起眾人一陣騷動和歡呼,隻見新娘化著嬌豔的妝,頭戴著小花蕾編成的花冠,身穿白色的長紗裙,手捧玫瑰花,新郎比新娘高出半個頭左右,白色襯衫配著淺藍色的領結,黑色的西服搭配黑白細條紋狀的西褲,他們站一起甚是般配,新娘挽了新郎的手隨著音樂緩緩的往聖靈前走去,新娘身後有一男一女兩個十歲左右的小童司紗,也分別是黑色西服和白紗裙,可愛極了。
神父宣讀誓詞的時候,歐陽英注意到她身邊坐下來一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濃密的斜分頭發,國字臉,單眼皮,皮膚偏白,沒有什麼特別的麵部特征。
眾人的視線早已被前方的新人吸引,他們身邊剛好沒有人,於是他傾過身子低沉的說:“我就是你的直接上線,軍統格殺組火蛇,我姓戚,日本特務弄到一顆中華龍珠,據說要獻給日本天皇,那龍珠斷了長城的龍脈,中華會滅族,龍珠已落入江州特務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