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這隻是你的妄想症。”索德搖頭反駁:“你知道嗎?格裏複仇團已經解散了。”
“你不要繼續活在憤怒之中,這隻會毀了你的。”
阿拉比亞怒極反笑:“毀了我?當年你殺死我的兄弟時,就已經將我打到地獄裏麵去了。事到如今,你還是想想怎樣受死好了。”
他臉色一沉,手中劍盡力向前振臂一揮,便在索德身前凝成一道威力絕倫的劍氣罩了下來。索德大感驚訝,也急忙拔劍相抵,也在身前凝成劍氣頂了上去。隻看到幾聲空間扭曲的巨響,飛沙走石之際、電光火石之間,索德便幽然飄了下來,堪堪躲掉阿拉比亞這凶狠的一擊。
索德心裏擰在一起,糾結萬分。他知道阿拉比亞已經達到了‘殺門’的巔峰,單論破壞力足以跟索德媲美,恐怕今天必有一番苦戰。
但是,就情理而言,索德對阿拉比亞還是心存愧疚,而且當年他也信誓旦旦地在布拉德跟前說過要放過阿拉比亞。今天要他對阿拉比亞痛下殺手,實在於心不忍。
隻是阿拉比亞可沒有索德這麼多念頭,他身形隨之跳動,手中抓著的劍毫不留情地向索德劈去。索德不敢硬抗,隻能左閃右避。不料阿拉比亞的速度也是好生了得,一時間幾道劍光急攻而下,索德隻得全力閃避,全無還手之機,顯得好不狼狽。
索德一邊鬥轉騰挪,一邊口裏呼喚試圖說服阿拉比亞放下屠刀,但也隻招來他的鄙視:“你當年殺死那麼多人,如今卻要我放下屠刀?簡直可笑。”阿拉比亞越想越怒,攻勢也更加淩厲,招招向要害攻去,隻想奪人性命。
索德全無辦法,在這樣躲避下去也不是辦法,便也拔起劍向阿拉比亞頂去。
“這就對了。”阿拉比亞顯得更加的興奮。
兩人都是達到殺門巔峰,攻擊力也是劍道最高,兩劍相撞間便激起火光四射,掀起氣浪滾滾。四周的破落建築也抗受不住強大的劍氣衝擊,被削的四分五裂,粉碎一地。
阿拉比亞越戰越勇,毫不顧忌自己的生死,瘋狂向索德砍去。雖然他渾身都是破綻,但索德也不敢無視他的淩厲攻勢隨意反擊,隻能咬著牙跟他硬碰硬。
時間長了,雙方的體力都有所下降,劍招也慢了下來。索德看準機會,趁著阿拉比亞一劍尚未砍到,便身形一動,如同幽靈般在他麵前消失了。
“好快……”阿拉比亞心裏也是一震,急忙收劍回防。
但是,他等不到索德的反擊。
他眉毛擰在一起,神色緊張地死盯著已經竄到遠方的那個家夥,心裏估量著索德的陰謀詭計。
索德沒有動作,隻是冷冷地站在原地。
激烈的戰鬥一下子停了下來,這讓阿拉比亞暗感古怪。他的心裏突然燃起一種難以形容的強烈不安情緒,這比讓他自己死在索德手上還要痛苦。
因為,索德已經找出他的弱點了。
索德嘴角上揚,手中拿著一物,在阿拉比亞麵前晃了一晃:“你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阿拉比亞的心仿佛被索德的利劍洞穿一般,劇烈地扭擰起來。
那是格裏複仇團的紋章,是他的兄弟情義的最後象征。人生在世,往往有一些能夠視為比自家性命更加重要的象征存在。
於是他發瘋地大吼:“把它給我。”
索德仍在笑,隻是這一次,他已經打定主意了。
他抬手便把紋章拋了過去。那個本來充滿著痛苦回憶的紋章,如今卻是讓阿拉比亞放鬆了警惕,呆呆地伸出雙手去接。
索德身形前傾,便再次使出了那種恐怖的高速移動。
阿拉比亞突然笑了,他張開雙臂,接到了那個紋章。雖然以往的經曆不是充滿愉快的,但這足以讓他為此而死。
為了那心酸苦澀卻又真摯的、對兄弟的回憶而死。
很快,索德便閃到了他的後背,下一秒,便一劍穿過了他那仍在跳動的心。
天塔。
那個衣著奢華的男子默默地站在高塔邊緣,俯瞰著這片大地。十年前,他隻是屈居裏沃之下的副手,如今卻站在了蒂斯的最高峰。
他可得感謝索德,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大元首。但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裏總有一種空虛。
原來,獨坐在巔峰之上的人,是如此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