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死胡同(1 / 2)

將昏迷不醒的陳寒青送回了房間,管夫子與林容子回到了司雲崖。

八卦旋舞的虹橋在星光下莊重無可匹敵,兩人站在橋上看著東方天際有一顆流星逆滑升起,點燃在眾多繁星之中。

林容子凝沉著他那張圓臉,說道:“樂大人說他身子異樣,卻沒想到竟然能直接影響到引星輝入脈。”

管夫子負手望天,說道:“陳寒青體內的氣血得不到控製,初次引星輝確實會引起擊脈攻心的痛果,但隻要他學會了控製氣血的方法,一切便不在話下了,隻是...”

管夫子遺憾地搖了搖頭,林容子感慨道:“隻是以陳寒青目前的情況來看,不能控製氣血就無法修行,而無法修行自然也就不能控製氣血...這完全是走到了一條死胡同裏了啊。”

他看著管夫子說道:“師兄,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管夫子笑道:“天地這麼大,辦法總歸是有的。然而這個辦法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或許師妹有可能知道,但我們不能主動告訴這孩子,一切都要應由他自己解決。”

林容子有些不悅,說道:“師兄,你這又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先前還拜托我將修行相關的事宜統統給陳寒青交代一遍,怎麼現在這孩子出了這麼嚴重的問題,反而你就不幫他了呢?”

管夫子微微鄙夷道:“幫啥?我什麼時候幫過他了?我不是沒讓你給他開小灶麼,那些修行之事你不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講得麼?這不是很公平?要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幫了他一回,那我還怎麼秉持公平對待每一位弟子的原則了?”

林容子無言以對,這話聽著有理,但他怎麼總感覺有種無賴的味道呢?他想了想,又問道:“那要是陳寒青跑去問師妹了呢?”

管夫子給了他一記白眼,說道:“你不知道咱師妹是什麼性子?陳寒青要是有辦法能讓她開口,那我也認了。”

林容子點點頭,表示十分讚同。

管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別忘了你欠我一壺酒啊。”

林容子剛想跺腳發作,這個不要臉的師兄便已經化作了一道夜風不知去向了。

......

陳寒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臨近第二日的傍晚。

窗外天色又暗了下來,陳寒青從床上起身,一臉迷茫。身上除了胸口有些悶疼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陳寒青坐在床上,然後慢慢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隻記得自己在閉眼盤膝落座觀星台,一切都按照他冥想的那樣順利地將濃鬱的星輝引入了體內,全身經脈舒暢無阻,整個人隻覺得飄飄然的,然後...自己好像就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中,陳寒青隻覺得當時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聽聲音,好像是掌門和林長老,隻是,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暈倒呢?

就在這時,陳寒青看到了不遠處桌子上擺放著一件折疊好的嶄新道袍,他微微一愣,然後低頭看了看此刻穿在自己身上的這件道袍,滿是撕裂的口子和膨脹開來的折紋。

陳寒青的臉色頓時一白,這種痕跡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每一次自己暴走,身上的衣裳都會出現這種因為肌肉迅速膨脹而造成的裂口,以往都是采薇幫著自己縫補的。

陳寒青呆呆地坐在床頭,沉默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他已經知道了昨夜自己究竟發生了何事,不由從心頭湧起一股無比的絕望和失落。

好不容易來到了這裏,好不容易參透了《引星錄》,難道所得到的就是這樣一種結果?

無法引星輝,無法淨脈,無法修行,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意識?

緊接著他想起了采薇,想起了初七姑娘,還有高長離。

陳寒青懊惱至極,忍不住雙拳狠狠砸了一下床沿。

一聲悶響在屋內回蕩,陳寒青咬著牙,抬頭看了看那件擺在桌子上的道袍。

“我不相信,我也不甘心!”陳寒青對自己說道,然後他便下了床,直接推門出了屋子。

夜色已濃。

林容子再一次被管夫子拖著等在了觀星台的亭台之上,貪酒的掌門翹著腿坐在石桌上,一手一壺酒,身前一盤香豆,說不出來的閑情逸致。

因為被昨晚陳寒青震撼了一回,林容子今夜話少了很多,也沒有抱怨師兄這麼早就前來這兒守候是一件浪費時間的蠢事。他知道,除去陳寒青之外,剩下的這些弟子當中,的確有人能夠在一日半的時間之內參破《引星錄》。

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步入觀星台時,林容子的身子向前傾了一傾,想要看看來人是誰。

原本坐著的管夫子同樣站起身來,朝觀星台之中望去。

然而,當兩人看清來人之時,全都長大了嘴巴。

“怎麼...怎麼又是他?”林容子有些惱怒,道:“這小子難道還不知道自己根本就無法引星輝入體?這麼強來,他想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