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青聞聲一看,提出質疑的人是那個叫做漢袂的漢子,說道:"一個人的速度終歸要比兩萬人的軍隊前進速度快,從這裏到樊祥城一個來回,快馬加鞭最多不會超過兩天的時間。若是兩天後探路的人沒有回來,那一定就是遭到了埋伏,如此一來大軍便可知曉其中一二,再出應對之策也還來得及。"
眾人一陣沉默之後開始竊竊私語,似乎眼下陳寒青的這個提議是最理想的。夏侯瑾心中雖然也是這麼認為,但目光卻一直在猶豫,開口問道:"那,誰去做這個探路的人?"
此言一出,眾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人人都知道這個探路人不好當,遇到埋伏必定首當其衝,所以一下子難免會有顧慮。
"我去吧,畢竟這個提議是我提出來的。"陳寒青微微笑道,見夏侯瑾目露憂慮要開口說話,便走上前說道:"在場諸位都是沙場上舔盡刀口鮮血的武人,帶兵打仗的經驗比我不知道要多到哪裏去,讓他們當中的某一個去當探路的人豈不是太大材小用了?而且術業有專攻,讓他們來做這樣的事不一定合適。而我初進虎狼師,戰場經驗薄弱,以前也習慣一個人行動,這裏隻有我最適合幹這個事情了。"
眾人聽了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就連夏侯瑾也明白陳寒青所言非虛,隻是眼神當中流露出的憂鬱更加深沉,心中掙紮了一陣,便答應了下來:“寒青,那隻能靠你先走一趟了。隻是此去畢竟凶險,你一個人我著實不放心,不如再叫上一兩人助你一臂之力?也好有個照應。”
陳寒青最終聽從了夏侯瑾的建議,帶著親自挑選的兩個人騎馬離開了大軍,直奔樊祥城而去。
三人快馬奔行,僅僅過了半日就看見了樊祥城的影子,沿途竟是暢通無阻沒有瞧見任何西涼流兵的蹤跡,自然也沒有所謂的陷阱埋伏。
陳寒青望著遠處風沙之中落寞的城門,神情疑惑。“難道西涼方真的已經知道了我們要進軍西涼了?那些原本散落在沙漠之中的散兵此刻難道已經聚集在了樊祥城內準備和虎狼師大幹一場?難道虎狼師之中真的有西涼的線人?”陳寒青心中暗忖著,卻立馬打消了最後一個念頭。夏侯說得沒錯,虎狼師是夏陽最最精銳的部隊,擇選士兵也有著最為嚴苛的流程。每個士兵都有著清白的來曆,否則兵部根本通不過審核。若這其中存在著西涼的線人,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一來,最有可能的是西涼已經預料到了我們會在這幾日發兵攻城。”陳寒青想到此處,神色變得有些凝重,若真是如此,隻怕此刻樊祥城內早已是重兵把守,一場硬仗是在所難免了。
司馬軍功騎著通體棕黑的戰馬緩緩走上前來,臉上同樣是疑惑不解,問道:“校尉,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寒青沉思一會兒說道:“你馬上回去通知夏侯副將軍,讓他們做好攻城的準備。城中情況暫且不知,我會想辦法先進城探查情況。若到時候我沒有出來,讓夏侯不要顧忌,打過去便是。”
司馬軍功沒有任何猶豫,重重點了點頭,然後便調轉馬頭開始朝來時的方向狂奔。他身為司馬,騎術精湛軍中幾乎無人可匹敵,陳寒青帶他過來為的就是這一刻。
陳寒青看著司馬軍功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沙漠盡頭,目光一動便看向了另一側的另一個人。胡大左手一直握著軍刀不曾鬆開,右手緊扯著韁繩神情格外陰冷,連看都不看陳寒青一眼。
當陳寒青指定胡大跟隨自己執行此次任務的時候,司馬軍功和夏侯瑾都頗為震驚,就連胡大本人也覺得難以置信,但其實就算是陳寒青自己,也想不通當時為何會這麼做。或許在他心中,覺得手扛軍刀的軍人就該在戰場上建立感情,維係忠義。
“胡大,此去樊祥城,隻怕會凶險異常,你想留在此地等著大軍到來,還是隨我一起去?”陳寒青眯著眼睛問道。
胡大重重哼了一聲,瞪著眼睛凶巴巴地說道:“老子從來沒怕過,大不了一死。”
陳寒青點點頭,手中韁繩一抖,身下驚帆便朝那座虛無縹緲的城池行去。
“進城之後一切聽我指揮,當然,如果你有機會殺了我的話,盡管來試試。”陳寒青如是說道,胡大在其身後咬牙切齒,但看著原本應該因為鞭傷而臥床不起的陳寒青此刻禦馬有術,心中不禁閃過一絲畏懼,隻能咽下口水悄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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