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西涼死士手握奪魂刀砍向了自己的同伴,手起刀落,一顆頭顱便應聲掉落在地;而與此同時,他的喉嚨也被另一名死士的喪門戟刺破,鮮血倒流灌滿了他的嘴巴,而他雙眼一白,竟是一聲呻吟都沒有發出。
有人被砍斷了雙手,有人被捅爛了腹部,有人則被攔腰砍斷了身子。空氣裏除了兵器揮舞和倒地死亡的動靜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這些死士倒下之前,竟是連一聲掙紮和通吟都沒有,仿佛一個個本就沒有生命的木偶人被拔去了線頭,死去地這般隨意和簡單。
陳寒青看著眼前這一幕,背脊發涼毛骨悚然,這便是曾經入了星器榜前十的悲歡鈴嗎?第一次見到其控製人心緒的場麵,竟是讓人有種身處煉獄的錯覺。
陳寒青忍著心口作嘔的衝動,勉強站起身子,回頭看了看,那些追出去的死士也同樣已經互相殘殺至死,遍地的殘屍肢體,卻又馬上被風沙所掩埋。這些不知從何而來的西涼死士,最終命喪茫茫沙海之中,隨著歲月的侵蝕,會變成了此處一具具無人問津的枯骨殘骸,也算是死得其所。
兩道身影幾乎同時出現在陳寒青的身後,陳寒青知道來人是誰,待回過身之後,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小寧,卻立馬愣在了原地,麵露錯愕。
“小寧,你怎麼...怎麼這副打扮?”
此刻站在陳寒青麵前的小寧,不再是以前那個身著粗衣頭戴草帽的寒酸少年,而是紫衣羅衫細纏腰,長發綰花髻,一對紫色耳墜在陽光下閃爍著古怪的光澤,將小寧那張本就雪白的臉頰襯托著無比妖冶嫵媚。
看著陳寒青癡呆的神色,小寧不由捂嘴一笑,隨後卻是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什麼小寧小寧的,我叫龍寧枝!幹嘛,沒見過女孩子嘛?”
終於認清事實的陳寒青驚得目瞪口呆,愕然道:“你...你怎麼會是女孩子呢?以前...以前和你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我們居然都沒發現!”其實陳寒青心中還偷摸嘀咕了一句:“要是被唐稀來知道了這件事情,他非得捶胸頓足惱死自己不可。”
露出女子真身的龍寧枝嘟起了小嘴,怨道:“那是你們兩個太笨了,還一起冤枉我在摘星大會上對你下黑手,活該蠢死你們,哼!”
陳寒青苦笑連連,接著看到了小寧身旁的男子,麵容是與小寧如出一轍的俊美絕倫,卻少了許多胭脂氣,多了幾分狷狂邪魅。
陳寒青轉向小寧,問道:“這位是?”
小寧還未開口,那名男子便搶先問道:“你就是陳寒青?想要以一人之力敵五十死士,不是瘋了就是沒腦子,你這個摘星大會魁首難不成是隨地撿來的?”
此人說話刁鑽刻薄,但陳寒青聽著卻並不反感,因為他隱約覺得這人語氣之中帶著一絲氣惱,像是擔憂所致。
“哥~”小寧朝那名男子拋去了一記白眼,示意其少說兩句,接著對陳寒青說道:“他是我哥哥,叫龍玉陌。”
陳寒青早已猜到了,便朝著龍玉陌說道:“多謝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們,我怕是要死在這片沙地裏了。”
龍玉陌皺了皺眉頭,然後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陳寒青又問道:“小寧,你們為什麼會在西涼?”
“我們...我們在找一樣東西。”龍寧枝吞吞吐吐支吾說道。
“找東西?這西涼草木不生,能有什麼你們要的東西?”陳寒青疑惑道。
“是一樣家傳的寶物。”龍玉陌偷偷瞥了眼身旁低頭不語的妹妹說道,“家父前些年途徑西涼此地時,曾遭遇了一群流匪,用此寶物換回了性命,這些年來心裏一直記掛著此事,便囑咐我們兄妹兩人若有機會便來西涼找找看,說不定能尋得什麼線索。”
“是這樣啊...”陳寒青若有所思,剛要開口,龍玉陌便出言製止道:“不用麻煩你了,既然是家傳的寶物,自然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你就不用插手了。”
陳寒青將已經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龍寧枝偷偷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然後看向陳寒青,問道:“寒青,你又在西涼做什麼?聽說夏陽的軍隊在與西涼人打仗,莫不是你與這事兒有關係?”
陳寒青點頭道:“我是虎狼師一名兼營校尉。”
“啊?”龍寧枝瞪大了眼睛,顯然這件事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看著周圍逐漸被風沙淹沒的屍體,這才恍悟過來原來自己方才陰差陽錯地卷入了一場戰爭之中。
一旁的龍玉陌也同樣對陳寒青的身份很吃驚,他上下打量了陳寒青一番,嘴上則不忘念叨:“敢讓你來當兼營校尉,這夏陽的皇帝可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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