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是聰慧靈敏。”懷疏影感歎道:“整個天下都在等著聖上的一個交代,這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九月初七將兩封信收起來,看著懷疏影說道:“等下一次再見麵時,我會帶一雙眼睛過來。”說完,便轉身呼嘯而起,眨眼便不見了身影,隻留下涼亭之中錯愕出神的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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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且神秘的穀苗境內,有一座高聳入雲霄的山嶽名曰孟滁,這裏是穀苗所有陣法的中心。孟滁山腳下圍建著許多大大小小的村落,村中的百姓皆以孟滁山為祭拜的對象,他們單純而堅定地相信著這山中居住著保佑他們生活勞作的神仙靈物,因為他們隱約能看見這孟滁山上有著一些類似宮殿的建築,偶爾甚至可以瞧見有人繞著山巔在飛來飛去,不是神仙是什麼?
但其實這山中根本沒有什麼神仙,有的,也不過是黎均極其手下的那些偽境死士罷了。
這個時候,孟滁山的山頂,黎均盤膝坐在崖邊,望著西麵方向默然不語。在他身後,斷去一腿的綏淺斯坐在輪椅上,斥江大刀橫在腿上,那自行砍去的右腿如今不知用了什麼方法竟是接上了新的肉肢,纏滿了白色的紗布。
“比煌城中的五千名西涼兵今日便可入穀苗。”綏淺斯說道:“從今往後,你我二人的命運便真正地牢牢牽扯在一起了,一起生或是一起死,西涼與穀苗也同樣如此,一同興或是一同亡。”
黎均眯著眼睛說道:“西涼?你的西涼早就已經沒有了。”
綏淺斯笑了笑:“無所謂,隻要你能讓綏公複活,我當你穀苗的黔首又有何妨?”
黎均歎了一聲氣,山崖上的烈風吹動他額前的發絲,將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勾勒得更加俊厲。
“你倒是說得輕巧,沒有血玉,也沒有火種和神鼎,拿什麼複活綏淩二公?”
綏淺斯皺眉道:“且不論火種和神鼎,沒有血玉,不是還有息壤嗎?拿息壤鑄肉體,不也一樣?”
黎均嗤笑一聲:“息壤鑄不出真正有生命的肉體,即便最後成功了,也不過是個沒有人形的獸物罷了。”
“啊?!”綏淺斯聞言立馬呸了一聲,罵道:“他娘的,費了這麼大勁搞回來的息壤,鬧了半天竟是沒有屁用!”
黎均笑道:“你急什麼,息壤自然是用在別處了。至於那三樣東西...除了血玉暫且下落不明之外,其餘兩樣也並非無跡可尋。”
綏淺斯眼睛一亮,說道:“你知道火種在哪?”
神鼎有九,且漸漸地在逐個露光,綏淺斯自是不會對此有什麼興趣,倒是那一直處於失蹤狀態的火種讓他心生巨大的好奇。
黎均說道:“火種先前一直被封印在青玄門之中,如今此派已滅,唯一的線索,當然是青玄門之中僅剩的那一根獨苗了。”
“你是說高長離?”綏淺斯茫然道,隨後想了一會兒又搖頭說道:“若說他為了搶火種而屠盡師門倒也說得通,可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他用火種幹出什麼大事來。況且他一直聲稱自己並非是滅門弑師的凶手,若火種真的在他手上,這一切倒是牽強得很。”
黎均笑了笑:“你倒是不笨,火種在不在高長離的身上暫且不知,但其失蹤卻一定與他有關係。至於這其中的牽扯,我說不清,你也不用問,以後自然會清楚的。”
綏淺斯望著黎均的背影,說道:“你的內心深處似乎有許多別人而無法探知的秘密。”
黎均置若罔聞,隻是一雙銳利的眼眸忽然睜大了幾分,說道:“西涼內,這最後一場戰事終於開始了。”
綏淺斯笑了笑:“這一仗本不用打,但向良先生說了,於夢大軍已殘,若不借此機會殺了他,以後恐怕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我想了想確實如此,借此狠狠挫一挫虎狼師的銳氣,想想也痛快。”
“向良...”黎均的語氣變得有些冷:“你似乎很信任那個男子?”
綏淺斯反問道:“難道你對向良先生有所懷疑?”
“不管他以前遭遇過什麼,他終歸是夏陽的人,僅憑這一點,我便永遠無法對他產生任何信任。”
綏淺斯知道黎均的性格固執,除了冷哼一聲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辯解,不過他眼珠子一轉,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開口問道:“從鹹陽城抓回來的那個董家公子,你把他怎麼樣了?”
黎均淡淡地回答道:“已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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