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燈光下人聚人散,男男女女不斷更換著舞伴。安強摟著玲玲跳四步舞曲,已經連踩人家三腳,心中感到萬分尷尬。他雖然說話時貌似色膽包天,無所不敢。但真正上場後卻心慌意亂,雙手僵硬的放在一個地方後就一直沒挪窩。
玲玲跳了幾步忍不住抬頭問安強:“你是不是沒和女的跳過舞呀?怎麼這麼緊張啊。”
安強勉強笑道:“怎麼可能,我有什麼好緊張的?怎麼說本公子也是世紀末一代杠男,從小賣蒸饃,啥事沒見過。和女人跳舞隻是小意思而已。今天隻是聽著這首舞曲有點生,發揮失誤,發揮失誤。”
玲玲搖頭疑惑的問道:“那怎麼隻有你們四個男的啊,沒帶你的女朋友或者舞伴麼?”
安強搖頭晃腦的吹道:“哥們前幾天才蹬了兩個,我們學校追我的女生那可太多了,哥們都照顧不過來。要不染你覺得咱們兩個怎麼樣,是不是可以考慮發展一段浪漫的感情呢?”
玲玲停住步子哈哈笑的彎下了腰,安強感到莫名其妙,無奈之下停住前進的步伐,四步的舞曲隻能原地搖起了二步。冷不防玲玲的左手突然從他的肩膀上繞到了他的脖子上,緊接著右手掙脫了安強的左手也摟住他的脖子。
“我靠!”安強被玲玲的舉動嚇了一跳,臉上一陣發燒,一雙賊眼左顧右盼,迅速觀察四周有沒有熟人觀看。還沒反應過來呢,一件更令他措手不及的事件發生了。
“你這人真有意思!”玲玲一雙大眼眨巴眨巴,突然頭往上一湊吻住了安強的嘴唇。
在玲玲的小嘴吻上他那一刹那,安強雙眼突然睜大,大腦直接陷入當機狀態。玲玲顯然在這方麵經驗豐富無比,在吻上安強的嘴唇後,舌頭立即頂開他因為緊張而咬緊的牙關。
安強覺得仿佛有一條濕滑無比的小泥鰍突然鑽進自己口中,雙眼一黑,腦中轟的一響,一時間仿佛世界崩潰,萬物消失,隻剩下那種奇異無比的感覺。
在很多年後,安強回想起這件往事,仍然曆曆在目,仿佛一件永遠洗刷不盡的回憶和汙點。某位偉大的哲人說過,人的初吻比初次性經驗更加讓人一生難忘。但是安強的初吻在一個不可能的場合,不可能的氣氛下,被一個不可能的女人突然強奪而去。奪的那麼令人措手不及,那麼幹脆徹底,那麼曲折離奇,那麼不可抗拒。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仿佛是一刹那,又仿佛是一千年。安強突然覺得嘴裏一空,小泥鰍已經原路鑽了出去。他立即元神歸位,正看見對麵女人捉狹的笑容。周圍正在跳舞的男女都在對他指指點點,看他眼睛看過來,一個個都收回指頭掩嘴偷笑。
安強以無比的毅力堅持著跳完這曲舞,狼狽無比的竄回座位。野豬早已經在一旁排隊,又摟著女人進了場子。李輝一見安強坐在座位上,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起來失魂落魄,不由得大感奇怪。
“安強,你怎麼拉?不舒服啊,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會抽什麼風啊?”
“眼鏡輝,你覺得哥們是不是一個比較純潔善良的孩子?”安強鄭重無比的詢問李輝。
“靠,你要是純潔了。估計全世界就沒有不純潔得人了。當然,健美驢例外。你比起他來還是純潔了那麼一點點。”
“............”半晌安強才勉強笑道:“呃,可能是吧,咱們哥幾個誰也別說誰,最裝婊子的就是你!”
“再靠!”李輝伸出中指。
百樂門舞廳雖然是年輕人的天堂,但是健美驢一夥下定決心把迷途的小羔羊帶回愛的小屋後,早就想抽身離去。大家輪番上場跳了三四曲後,野豬的小眼睛就開始翻著向健美驢頻頻示意。安強坐了十幾分鍾也緩過勁來,他是頭號喜歡湊熱鬧的,做事不打馬虎眼。一看健美驢不接野豬的招,直接吼叫:“美驢,弟兄們兩圈下來都有點累了,回去找個暖和地和玲玲聊聊人生吧。”
健美驢裝做沒看見野豬的暗示,摟著玲玲正欲再次登場,一聽安強叫嚷,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頭問道:“玲玲,這兩天一直在舞廳,也沒什麼勁。我們幾個弟兄都覺得你這人不錯,想和你交個朋友,你意下如何啊?”
玲玲停下腳步笑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