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廉玉也曾經是一個“長發飄逸”的搖滾青年。

隻不過……

就像工作與事業的追求之路一樣,廉玉公子的音樂之路,或者說音樂夢吧,也同樣是背字兒兄全程相伴。

打小兒就對搖滾樂癡迷的廉玉,十七歲就拜師“幸運”樂隊主音吉他手門下,學習了民謠吉他與電吉他的演奏。也許是拉二胡高手的老媽的音樂細胞的遺傳,廉玉對樂器還真算得上手到擒來,作為吉他師傅的得意門生,電貝司、電子琴鍵盤和架子鼓,廉玉也同樣無師自通了。

然而,吉他師傅的樂隊雖名曰“幸運”,卻似乎沒給廉玉帶來什麼好運。

十八歲,廉玉就和幾個相同愛好的哥們兒組了生平第一支樂隊“無執照”,同時,也趕上了北京青年音樂人狂熱的一輪兒“朋克”樂高潮。無處釋放的青春期小憤青兒們,一路“朋來仙人”,倒也演出不斷。但如雨後春筍般湧出的朋克樂隊,把廉玉他們小哥兒幾個的這一支“無執照”算是越發擠兌沒了,並不是他們的音樂不夠刺激,隻是“朋”忒多了,“朋”不好難免就被“崩”掉。廉玉的“無執照”自然因為沒有“執照”而被“崩”了。

後來,用廉小爺的話說:“誰讓咱沒執照呢?早知道辦個執照去了。”

廉玉不甘心。

好,又趕上一撥兒:說唱金屬風來了!在美國那些大塊頭兒“機器”們的引導下,北京的音樂青年們又都紛紛“改旗異幟”地玩兒上了說唱金屬,廉玉和他新組的樂隊“槽牙”也不能例外。可廉玉天生是個唱歌兒的好嗓子,對於聲嘶力竭的沙啞派怒吼,廉玉感覺他這小嗓子力不從心了,唱是有了,但怎麼歸了包堆兒也算不得“說”。在每每演出都被觀眾評為“光唱不說金屬”後,樂手小哥兒幾個不得不征詢主唱廉玉的意見:“要不咱還是玩兒流行吧?”

“槽牙”的解散,固然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最後竟爆發於一次平常的排練:主唱廉玉說新歌該E和弦起,貝司手說該G和弦起,鼓手說該F和弦起,吉他手大頭不知所措,結果焦躁情緒下的三人上去齊掰大頭的手指頭,在幾聲清脆的骨頭折斷聲響後,是十幾秒漫長而鴉雀無聲的靜寂,隨後,便傳來了大頭的慘叫聲,同時,也為“槽牙”樂隊最後一次排練畫了個黑色幽默的句號兒。

在此,我們還應該紀念一下那位可愛的吉他手大頭。

“封琴”後的大頭兄弟受低潮情緒影響,頭是越來越大,以至於乘坐106路電車的時候,售票員阿姨總會找他多要一張行李票錢,以至於回家進門兒都得側著身兒進去,從此搖滾圈兒興起一句燈謎:大頭回家,打一世界名曲。

答案是——卡門。

後來,用廉小爺的話說:“誰讓咱叫槽牙呢?早知道叫門牙了!”

廉玉不甘心。

好,又趕上一撥兒。Hip-hop饒舌音樂開始風行。這對文筆超一流兒的廉玉來說可謂機會從天而降,這種大段兒劈裏啪啦的節奏數來寶廉玉太熟悉了,就算沒有他的新搭檔——小胖子DJ,他廉玉照樣兒能拿副快板兒玩兒的出來!別說嘿,小幸運還就小小光臨了一下廉玉和小胖子DJ的說唱組合“雙樹”:某電視台台慶,“雙樹”組合給該台寫了一首慶賀RAP,還上了電視台的晚會,並且被拍成了MTV,那一年,廉玉著實小火了一把。

可是,真是應了那句“福禍總相依”——正美滋滋兒放眼未來,放眼簽約,放眼出專輯的廉玉卻再度遭到了晴天霹靂——DJ小胖子和廉玉製作說唱樂的電腦遭到了黑客毀滅性的攻擊,所有歌兒的詞曲、演奏、錄音、原始資料被一吃而空,所有所有所有……

剛要振作精神說一聲兒“我們從頭再來”的廉玉卻再次被雷打到——強烈負罪感之下的DJ小胖子比他更加一蹶不振,恰逢赴美留學簽證下來,隨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碩大的波音空客以及空姐甜美的笑容飛赴了大洋彼岸,從此如荊軻兄一樣一去不返。

據最新可靠消息,DJ小胖子現在曼哈頓一家大型中餐館擦盤子,據說獲得了優秀員工獎勵。

廉玉知道,那是源自他高超的DJ打碟搓盤技術。

後來,用廉小爺的話說:“誰讓雙樹沒澆好水呢!早知道叫原始森林了。”

廉玉從此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