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算一命吧!”

大春兒說著,輕輕拍了拍廉玉的肩膀兒,一抬屁股坐在了廉玉的辦公台上。

“去去去去,什麼時候兒啊,我這兒都快拜拜了您呐,還有心思聽您老先生給我算命!”廉玉沒好氣兒地推推大春兒的屁股,想給他推下桌子,一想算了,又把手收了回去。

“哎,你別不聽啊,準不準的你自己看啊!”大春兒神秘兮兮地小聲兒說著。

“那你就給我算算。”廉玉沒轍沒轍地搖搖頭,往椅背兒上一靠。

“你這個東西,”大春指指廉玉工作台上的電話,“快響了!”

“哦?”廉玉一抬頭,“誰打給我?”

“人事部。”大春兒一字一頓地說道。

廉玉點點頭,“得嘞,我謝您了,不用你給我算命,我也知道!”廉玉下意識地敲打著鼠標,“你不看看我剛才打哪兒回來!”

“唉……”大春兒歎了口氣,“兄弟,我……”

“得得得!”廉玉一抬手攔住了大春兒要說的話,“春兒,你是我好哥們兒,鐵瓷的好兄弟!無論將要發生什麼,一切不但和你無關,我打心底裏還得感謝你!說實在的,是你拉我於無業遊民的狀態,是你把我拉入了白領圈兒,你是真心的為我著想!”廉玉說著,有些動情。

“廉玉,你越這麼說,我這心裏,越……”大春兒一臉哀傷。

“別這樣,春兒,俗話說的好:哪兒的黃土不埋人啊……哦對,這句不合適……”廉玉撓撓頭。

大春兒“撲哧”一下兒樂了,“你該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是是是是……”廉玉笑著點點頭,這時,廉玉桌子上的電話真的響了起來。

“我草!果然!”廉玉嘀咕著,抓起了電話,尚未接聽,卻抬頭對大春兒擠擠眼睛,小聲說道:“以後管你叫春半仙兒吧!”

電話那頭兒傳來了一個與其說是毫無語氣不如說是冷冷的聲音:“廉玉嗎?我是人事部梅經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不等廉玉回答,便掛斷了。

廉玉朝“嘟嘟”作響的聽筒齜牙咧嘴做了個鬼臉兒,小聲兒叨嘮著:“梅經理!聽聲兒就夠讓人黴的!”

掛了電話,廉玉抬頭望向正在幹眨眼兒的大春兒,問道:“春兒,我問你啊,你實話實說,是不是一般你們這樣兒的大型公司和企業,人事部隻要一來電話,就意味著你該卷鋪蓋卷兒了?”

大春兒深沉地點點頭,沒有說話。

廉玉又問:“那麼,是不是離去的時候兒,都會像電影裏那樣兒,抱著一個大紙箱子,裏邊兒是自己的東西,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臊眉搭眼兒、倍兒他媽沮喪地走出公司?”

“基本是這個形象……”大春兒有點兒不忍說下去。

廉玉卻笑了,很開懷。

……

約摸半個小時後,全公司的人都紛紛抬起頭,吃驚地看著廉玉昂首挺胸地從人事部走出來,並且大步流星地直奔公司大門,邊走,邊打著手機,大聲說著話。

“喂!微軟嗎?哎,對對,我北京廉爺呀!給我找你們小蓋兒!……啊?誰是小蓋兒?廢話!當然是比爾蓋茨了!什麼什麼?……多新鮮啊!當然有急事兒了!跟他說啊,那筆五百億美元的買賣,我今兒晚上就跟他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