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明媚月光的房間裏,陸以寒一直與夏暖保持著一定距離,大床|上,兩個人有種各持一邊的感覺,然而他們的手卻是緊緊拉在一起的。
畢竟是剛剛溺水的人,陸以寒一點力氣都沒有,夏暖睡熟之後他也安下心來,不多時也困倦的閉上了眼睛。
安靜的房間裏隻有均勻的呼吸聲,一直躺在角落沙發上的女孩緩緩將捂在嘴巴上的手拿了下來,然後坐起身看著不遠處病床|上的兩個人,有點懷疑剛剛看到的一切都僅是她的錯覺。
她也有哥哥,她知道哥哥對妹妹的關心應該是怎麼樣的,很顯然,陸以寒所表現的已經超出了正常哥哥該有的界限。剛才那個氛圍是什麼,仿佛是一對戀人抱在一起。
月光就灑在大床|上,陸以寒看著夏暖時那個寵愛的表情實在太過觸動人心,簡直就是讓人過目不忘。
陳思寧將搭在身上的毯子丟到一邊,起身朝病床靠近,站在床尾處看著緊緊拉著手的兩個人,她該怎麼辦?身為夏暖的閨蜜,身為喜歡陸以寒的人,她究竟該怎麼做才是正確的?如果僅是她多心了還好,如果是真的,這兩個人將會變成被世人唾棄的存在。
陳思寧深深的吸了口氣又重重的吐出,一隻腿跪在了床尾處,朝著兩個人逐漸靠近……
清晨,夏暖覺得這一宿睡得比不睡還要累,似乎夢到被什麼人追著跑了一宿,卻就是看不清對方的臉,那個人手裏拿著無數的針管,裏麵的液體是猩紅色的,針頭有小拇指那麼粗,在日光燈下閃著銀色的光芒,就在她的眼前晃動著,仿是隨時會刺進她的身體一樣。
夏暖打了個哈氣,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右手做了個抓東西的動作,總覺得怪怪的,雖然昨晚一直在做夢,並不知道都發生什麼了,不過她的身體感觸還是有的,她記得有人一直握著她的手,為什麼醒來之後手上卻是空空的呢?
夏暖睜開眼睛,想要證實一下昨晚所發生的事情,她記得她被一張鬼臉嚇得慌不擇路的衝出樹林,沒想到湖水離得那麼近,她跑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收住腳步,就那麼直挺挺的掉了下去,幾乎是一瞬間湖水就將她灌滿了。
那個時候她的腦袋裏全都是陸以寒的臉,從十歲時背著書包戴著紅領巾,到十五歲騎著單車帶她去公園,再到二十二歲拿著哈佛錄取通知書……
夏暖不記得被救的全過程,隻是在惡夢的時候聞到了屬於哥哥的味道才令她安了心。
哥哥?是哥哥救了她?哥哥也不會遊泳的,不會出事了吧?
夏暖猛地坐起身朝一旁看去,整個人都蒙了,舉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去,還是令她驚愕不已的畫麵。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會睡在一起呢?
盡管VIP病房的病床很大,但也不足以容納三個人,夏暖躺在大床一側,占據了整張床的二分之一,而另二分之一的床位幾乎空餘了一大半,陸以寒和陳思寧緊緊相貼的睡在一起。
夏暖整個大腦都不會轉動了,目不轉睛的盯著兩個人,這樣相擁入眠的姿勢太過惹火了,陸以寒的兩隻手環抱著陳思寧的身體,陳思寧的臉則是貼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衣襟敞開著,陳思寧的嘴唇剛好貼著他一側的紅暈上。
夏暖茫然的移動著視線,當即有點呼吸受阻的感覺,他們兩個人的腿就好像藤蔓和大樹一樣,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尤其是特殊部位,竟然一絲縫隙都沒有留,就那麼自然而然的相貼在一起。
夏暖緊張的後退了一下,完全忘記自己所處的位置是大床的邊緣,身體一斜朝後麵仰去。
正常女生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尖叫著呼救的,兩隻手也會本能的自救,然而夏暖卻用力捂住了嘴,強迫自己壓下那種本能。
這樣的場麵實在是太尷尬了,並且讓她有種多餘的感覺,她就好像一個上億瓦的大燈泡一樣,影響了這份愜意。
就在即將摔落那一瞬,病房門恰巧被推開,陳聰丟下手中拎著的早餐兩個箭步衝了過去,一把勾住了她的腰,不過由於出現的太晚了,夏暖還是摔在了地上,不過倒是減輕了不少摔痛的程度。
陳聰手臂用力一收,將夏暖抱了起來,見她站穩腳步才緩緩鬆開“做惡夢了嗎?怎麼會從病床|上掉下來?”
說這話的同時陳聰掃了一眼大床,僅是餘光的一瞥就嚇了他一跳,什麼情況,為什麼思寧會睡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