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呼嘯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夜空,青色的魂力包裹著厲天,如同欲要綻放的花蕾,魂力氤氳,巨大的花蕾飛過了練武場,夾雜著呼嘯直奔後山。
咚……
一聲悶響傳出了後山,巨大的聲音震落那最後依依不舍的秋葉,厲天直至飛到半山腰才後力不足落了下來,厲天被摔得七葷八素,堅硬的山石被硬生生的砸進去足足一尺有餘,形成了一個坑窩,厲天被深深的嵌入其中,如果沒有厲洪的魂力保護,厲天定會摔成肉餅。
厲天想掙紮著站起來,渾身刺痛,仿佛全身的骨頭具斷,然後他放棄了這個想法,緩緩的立起身子,坐在了坑中,緩了緩神,眼前的重影終於回歸到一個焦點上,身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而那個血腥的畫麵有出現在他的腦海,那雙驚恐的眼睛,滿是鮮血帶著不甘和痛苦的小臉……
心中充滿仇暴戾和對死亡的恐懼,清風吹過山林,幹枯的樹幹發出奇怪的聲音,樹影在月光下錯亂的擺動,一股寒意籠上厲天心頭,驅使著他站了起來,亦步亦趨的向山頂走去,厲天不知道為什麼會向山頂去,去山頂幹什麼,也許這隻是人類趨吉避凶的本能,也許厲天隻想離開那個傷心之地罷了,脆弱的心靈早已千瘡百孔。
山頂寒風冽冽,吹幹了他臉上的血液,呼吸急促,神色神色稍稍舒緩,俯身下望,寂寂無聲,宛如潑墨山水,山背麵好似刀切斧劈宛如天塹懸崖,綿延千裏,崖下怪石嶙峋,月光之下泛著青光,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深不見底。
厲天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到一塊寬闊的地方躺了下去,枯草幹燥鬆軟,雖然寒風不時拂過,但也還算舒適。
仰臥直麵夜空,天空還那麼深邃高遠,宛如巨大的黑幕籠於頭頂,隻有那當空霽月堪堪穿透,放出疲憊柔弱的光芒。厲天靜靜的躺著,麵無表情,望著天空,傾聽著大地的呼吸,靜靜的出神。身處懸崖與之上,內心卻出奇的平靜,厲天的心已經被扯爛了,揉碎了,不堪重負,這是心靈被極度恐慌、無助、不甘、怨恨總總負麵消極的情緒踐踏後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突然,山下有聲傳來,聲音嘈雜,火把的光芒在山林間湧動,有大群的武者向厲天所在的方向圍了過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原來被命令追殺厲天的兩個武者朝著厲天飛行的方向追去,一直來到了後山的山腳下,發現那被青色魂力包裹的厲天直接落入了後山腰,後山的範圍太大,難以搜尋,他們怕此次任務有失,當機立斷回去調來十多名武者,摸了上來。
聽見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厲天不慌不忙,神色從容的站起身,依崖而立,麵如死水的臉龐上還掛著風幹的血液,宛如一麵麵具斜戴在半邊臉上,十分妖異。
“在這裏。”一名武者的厲喝,打破了著妖異的畫麵,一眾武者問聲而動,紛紛朝這趕了過來,頓時,山頂的一方空地多出了十多名武者。
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人向前踏了兩步,一身黑衣蒙麵,看不見麵容,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視厲天,心中暗暗歎息,“好一個俊俏的後生,可憐天妒。”隻能痛下殺手。
“上,抓活的,賞金一百。”中年人一聲厲喝,聲音渾厚略帶沙啞。
“是。”
背後眾武者興奮應道。
“別跟老子搶,老子抓到這小子請你們吃飯。”
“嘖嘖,還是老子請你吃吧。”
………………。
眾人相互調笑,大搖大擺的向厲天走去,仿佛厲天就是移動的金幣,任意拿捏。
十多名武者如餓狼般,看著厲天這塊肥肉,小心踱步。厲天不露悲喜,遙遙望向厲家的方向,他生活了幾年的厲家,那裏有他的爺爺,他所有的回憶,都在熊熊火焰消失了。
一切都消失了,都沒有必要存在了。
眼看著這些武者快要撲過來,厲天仰頭望天,隨後又凝神瞪視這群武者,充滿憤怒和仇恨,“怨天尤人麼?”厲天出人意料的笑了,帶著‘血色麵具’,笑容詭異怨氣逼人。
眾人被笑的觸不及防,心神一震,中年武者大喊一聲,“不好,他要跳崖,攔住他。”他聲音剛一出,就已經來不及了。
厲天縱身一躍,跳下了山崖。
......。。
“靠,老王你個廢物,你距離那個臭小子最近,居然不攔住他。”
“放屁,你那隻眼睛看見我離他近了,我還想抓住他呢。”
“……。。”
“哼”中年人冷哼,一眾武者頓時閉嘴,噤若寒蟬。
“廢物,回去。”中年人滿臉怒容,一路下山去了。
厲天跳下山崖,耳邊風聲呼嘯,哀莫大於心死,破碎不堪的心理防線再次被碾壓,不堪重負暈了過去。下降速度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山崖深處有淡淡的光芒閃爍,崖壁青石光芒流轉,憑空形成一道血紅色光罩,厲天被托在其中,速度逐漸減慢,穩穩地落到了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