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笑著點頭稱是,又道:“嘿,三爺今日題的字,寫的真是好。”
“呸!三爺寫的字當然好,這還用你說。話說,就你這字都認不全的主兒看出怎麼樣兒個好來?”
“嘿,你笑話我,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我見過的字畫多了,能看不出個好?”
“噗!”
“噗!你這什麼破比喻。”
“你這……”
“啊!三爺,我不是故意的,我……哎!瞧我這張嘴!”說著,立馬抽自己一嘴巴子。
三爺扇子一擺,輕輕攔住,“行了,帶你出來,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兒人?心放肚子裏,該怎麼說還怎麼說,爺就喜歡你這樣的性子!”
“得嘞!三爺”那人歡喜道。
“李先生!”三爺腳步微微一頓,目光正視李先生,“您以為如何?”在道觀時,他就問過李先生,此時再問,顯然李先生的評價對他相當重要,需要多聽一遍,才能確認。
“今日天時,地利,人和。那位道長出口成章,極有豪氣,三爺揮毫立就,豪氣幹雲,字跡行質灑脫,有淩霄雲間之感,神采煥然,道韻隱藏其間,可作為傳世佳品,流芳千古。”李先生明白他的心意,細細的分析了一番。
三爺聽得津津有味,很是歡喜,胸中暗吐一口氣,認真道:“多謝先生!”
“不敢!不敢!”李先生一派淡然,寵辱不驚。
“對呀!咱們三爺今日也是一鳴驚人!”眾同伴此時反應過來。
“能得咱們三爺一口氣題那麼多字,那鬆鶴觀今日也是賺大發了。”
“那是鬆鶴觀的福氣。”
“三爺過耳不忘啊!”
“同樣聽了一耳朵話,怎麼我就記不住呢?怎麼三爺就能一字不差的寫出來呢?”
“你那是聽進了驢耳朵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怎麼能和咱三爺的金龍玉耳相提並論。”
“噗!驢耳朵?”
“噗!金龍玉耳?”
“嗨嗨,你捧三爺我沒意見,你踩我是驢耳朵,是幾個意思?”
“哈哈,他就是看你不順眼,揍他!”
“哎哎,我的耳朵,你放手,你放手。我是驢耳朵……我是驢耳朵……”
幾個人笑笑鬧鬧的走下山去。
山中往事已盡,浮華擾亂了孤寂,靜默浸染了紅塵,誰是誰的誰,誰也分不清。
清風吹去雲中事,花香哪堪待黎明?
白雲悠悠山水枝,那個道姑好牛-逼。
李挽瀾大作。
李挽瀾李先生,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來路,鬆鶴觀早已不見蹤影。他回過頭緊走幾步,跟上了三爺和他的同伴。
這是一件小事,嗯,很小的事情,在他波瀾壯闊,名利無雙的人生裏,這是一件小事。頂多帶來了一些感慨,留了一些回味,多了一個話題,和一首感悟詩。嗯,詩是關鍵,詩是好詩!
好詩!
蝴蝶輕輕展開了翅膀,這天地那麼大,飛往哪裏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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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宿道長看了殷七七的楹聯和那不知名公子的題字,均覺甚佳。立刻吩咐下去,命人即刻下山去刻字做匾,題字也一同裝裱收藏。
未幾日,刻字已經做好,掛在山門,各正殿,配殿,鬆鶴觀看起來一下子多了氣勢和底蘊。
眾道姑興奮的指指點點,一一品評,各有體會,各有進益。
趙靜水也默默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這楹聯題的真好。縱觀各個道觀,如鬆鶴觀這般大手筆,這般工整漂亮,對仗嚴謹的楹聯也找不出幾個了。
名氣大的道觀往往有才子名士心血來潮時,主動贈聯,默默無名的道觀要麼花錢請人題聯,要麼空蕩蕩的門柱子露著,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殷七七提聯之時,恰好有外人在場相幫題字,那字寫的也極是不俗,題字的公子名望尚在馬佛念馬才子之上,隻是不知是何人所題。但極有名望是不會差了,否則陽城才子怎麼會當他的隨從,跟班。
來日題字之人的身份若得到應證,鬆鶴觀從此也有了一段佳話,在陽城也是典故出處,不再是籍籍無名之輩,道觀的香火會旺盛起來,眾道姑的日子會好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