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至陽曾兩度問道於天,第二次啟陣之時,天一觀諸人之力實在微弱,若非旬墨突然插手幫助,隻怕他將要重傷。
風險與回報是相等的,那次啟陣他所得的報酬極其豐厚,如今的他,睥睨天下,難逢對手。
他感受到神明在冥冥之中賦予他力量,他覺得諸神之力正在他身上複蘇,他有把握,隻要再啟陣一次,他一定能得到完整的諸神之力。
呂至陽見一語戳中旬墨痛處,冷哼一聲,道:“時辰將到,閑話少敘,待此間事了,你我二人再算賬如何?”
旬墨略一思索,麵上怒色漸漸淡去,淡然道:“不錯,待啟陣之後,墨要向道長討教一二。”
“好說!”呂至陽冷笑一聲,轉身引著旬墨往山頂走去。
旬墨目光冷寂,抱了殷七七跟在呂至陽身後,羊腸小道,曲徑蜿蜒直通山頂。
以二人修為,不多時已到山頂。
問天陣已布好,呂至陽盤膝坐下,不發一言。
旬墨喂了殷七七一枚丹藥,將她放在陣法之中,心中默歎一聲,開始閉目養神。
天光一點點在兩人臉上遊移,呂至陽突然睜開眼睛,低喝一聲:“啟陣!”
一道道符紙從旬墨身上飛出,呂至陽手勢繁複,打出各色種法訣。
二人雖第一次合作,卻配合極其默契。
刹那間,一道道金燦燦的光芒從地上衝天而起,天空中有響雷從萬裏奔襲而來,巨大的雲朵從天邊翻滾襲來。
這陣法,如丟了一顆石子到平靜的水麵上,引動了天上異象。
層雲在陣法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似要把天空撕開一個黑洞,奔雷在漩渦中打轉,發出振聾發聵的巨響,無數閃電穿梭其中,電火花像雲層的金邊,形成了一副奇異的畫麵。
京都中眾人遠遠望著這眼前異像,無數人心中都將眼前情景與時局聯係起來。
女帝登基,駭人聽聞,才會有天罰降至。
一場天象,亂了人心。
清華公主在宮牆之上瞭望這天地奇觀,心中一片淡然。
什麼天罰,什麼亂世,盡皆荒唐。
從她稱帝的那天起,就不會後悔,哪怕粉身碎骨,天地不容,也絕不後悔。
天一觀山頂,陣法還在繼續,金色的符文在陣法四周湧動,如一場文字的舞蹈。
不多時,呂至陽停止了手訣,站在陣法中央,舒展雙臂。
一道道紅光從他身上散發,形成一股噴薄的力量,這氣息被卷入天上的雲層旋渦之中,與天空建立一種聯係,一個與異世界聯通的通道仿佛被打開。
呂至陽口中念念有詞,說著深奧晦澀的咒語,麵容虔誠,整個人都散發著妖異的紅光。
旬墨將一道道符紙打到殷七七身上,她的身軀開始從骨縫裏一點點透出金光,如被鋪了一層金粉,散發出奇異的活力。
這陣法不知持續了多久,旬墨仿佛不知疲倦,他的身軀迅速消瘦起來,一雙眸子卻散閃爍著精光。
一個人支持如此陣法,耗費他極大的精力。
忽然,呂至陽渾身一震,睜開雙眸,一雙本就紅的詭異的眸子,迸射出兩道濃鬱的紅光,紅光所及之處,萬物消融。
他開口,說出的話卻是:“本尊臨世,萬魔來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