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昆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其實，你很像我的一個母親，她同樣很有勇氣，所以不管怎麼說，我很支持你這樣的行為以及意誌。不僅僅是因為令尊的行動不符合人的正常訴求，更因為我很敬佩這樣的女人。”
“一個……母親？”
長瀨川微微一愣。
“這樣吧，如果需要做些什麼，返回大阪的時候，我可以提供幫助。”
陳昆喝完半杯茶，將玻璃杯放回了茶幾上，然後對長瀨川說道：“請不要對此事過於的費心，我對長瀨川工作的態度非常的滿意，充滿了期望。我希望你能夠一如既往地保持工作的積極性，熱愛熱衷這項事業。”
看了一下東德表，“已經不早了，請入睡吧，晚安。”
陳昆點點頭，出門的時候將移門拉上。
長瀨川追喊了一聲“晚安”，隨即看著餘溫尚在的半杯茶，愣神了許久，最後才將茶具收拾了一下，準備入睡。
……
第二天一早，陳昆守著老頭子坐早課，跟著搭了個抱球架子，雙條胳膊跟螃蟹似的，旁邊放著熱水毛巾，有兩個徒孫伺候著。
還有兩個出去買了早點放在電飯煲裏，有熬著雜糧粥，五顏六色的好看極了，小院子裏一片的香氣。
“師傅，跟您商量個事兒。”
“說。”
老頭子左手原本虛握成拳，這時候突然發力往外一個崩勁兒，啪的一聲握的嚴嚴實實，打出去就是幾寸的來去，一身白色小衣打的獵獵繃緊，好不厲害。
就這點門道，陳總舵主再練三十年都未必能有。
不過反正這是自己師傅，管那麼多幹嘛。
“就是師哥的事情。”
“江山？”
“對。”
“你說說看。”
老頭子收拳至腰，此時就是立的筆直，站如鬆麼。成掌成拳的掄了幾下，腳下走出一個半圓小步子，跨出去有個一尺來多，腳尖就跟做賊的也似踮著，往下輕輕地一點，隨後就是發力。
咚的一聲響，這泥磚能踩出個若大的聲兒來。
“師傅您看，江哥也老大不小了。昨天，來了個洋鬼子，英國的大公司，人家說了要給江哥出個唱片，價錢好商量，肯定是賺一票一輩子不愁。”
“你少來消遣師傅，別放屁，快說，是什麼事兒。”
老頭子哪裏信陳總舵主的話，直接當他放屁，瞪了一眼，居然弄了個太極攬雀尾的架勢出來，讓陳總舵主嘴角直抽抽。
這說實話尼瑪老的老小的小從沒見相信過。
“師傅，我說正經的呢。真是洋鬼子來找江哥簽約。”
“你繼續放屁，兔崽子，你自己就是搞這個行當的，居然敢來誆老子！”
老頭子於是不再說話，“滾。”
昆哥當時就哭喪著臉了。
“師傅，我說的是真的！”
提高了聲調，還跟著老頭子打架子，趙炳坤見他正兒八經的樣子：“真的？”
“那我騙你能賺千兒八百萬嗎？”
“去去去，去你的。錢錢錢，也沒見你孝敬老子多少。”
老頭子拿起熱毛巾，給臉上舒張的毛孔捂著，然後才洗了一下，去去汙穢，隨即坐在一隻高位子的馬紮上，後頭還做了個不鏽鋼的靠背，這特麼的還真是醜的一毛。
有個徒孫給他盛了一碗粥涼著，然後又將半尺長的油條放在盤子裏，又酥又脆剛炸好還熱乎的，油哈喇也沒多少，幹淨極了。
嘬了一口雜糧粥，老頭子示意陳老板坐下說話，總舵主心說老頭子人不錯，也是過去正好自己拿起碗犒勞一下自個兒，啪的一聲筷子就打在手背上了。
“誰讓你吃了？”
“這不是……師傅你也不能這樣摳……那什麼，說江哥的事情。”
咂吧著嘴，吞了一口口水，陳總舵主於是說道：“之前江哥做了個節目，人家洋鬼子看中了，說江哥很有明星範，想要包裝包裝。可是呢，江哥這人，師傅您是知道的，他靦腆……”
“論不要臉，你、江山還有王西銳，都是一個級別的吧，老子教的徒弟裏麵，你臉皮最厚，然後是王西銳，江山確實和你們兩個比起來靦腆一些。”
“師傅這說江哥呢，扯我幹嘛……”
“好吧，兔崽子，你說，要老頭子我幹嘛。”
趙炳坤麵無表情地說道。
陳總舵主頓時諂媚地堆著笑，湊過去輕聲道：“這個嘛，就是希望師傅你出出麵，對江哥開導開導，這出個唱片多長臉的事情不是？再說了，就算覺得丟人，那就當眼睛一閉……不就過去了嘛。”
“滾遠一點，口水噴老子碗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