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梁柱接到的通知是明天上午出庭作證,他的資料已在前幾日轉到了法院,這時丁梁柱所要做的就是在關押室裏仔細的想如何證明自己不是一個瘋子,順便再想一下一旦冷漠少女翻案成功,自己如何從一個裝瘋逃避刑罰的罪人變成一個自由人。想到最後,他隻能以“隻為每當看著窗外的月光,不會因愧疚而感到難過。”這句話作為口號來安慰和激勵自己,理由是他覺得兩人同時翻案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丁梁柱,親屬要見你。”警務人員說道“準備準備。”
“親屬?”丁梁柱在心裏驚呼,他能想到的親屬隻有母親和妹妹,所以他即便意外也欣然前往。
另一邊,冷漠少女已不知多久沒有見過月光,好在她早已習慣獨處,所以她即便寂寞也能讓自己按耐的住。這段時間,她常常會夢見丁梁柱抱著好丫頭在對她傻笑,醒來後,她會為了這份傻笑在複雜又漸漸不利的案情麵前堅持到最後。時至今日,冷漠少女已用盡了自己所能想出的一切手段,最後隻能讓丁梁柱出庭作證。她不是不知道一旦牽扯出丁梁柱會給這個幫助過自己的人造成什麼影響,但走出特監病房後,她又的確不能再以一個瘋子的身份回到那裏,坦白說,那種重見光明又跌入穀底的落差,說不定會比死更加難過。有時,當她的思維陷入混亂,她就會想有一天自己坐在院子前,抱著孩子等丁梁柱回家,然後自己懷中的孩子慢慢變成好丫頭,她乖巧的和著鳥兒的叫聲唱著歌,直到丁梁柱進門拍著她的小腦袋說“你真乖”這種想象才得以結束,她又可以從地上爬起重新麵對那些對她張牙舞爪、罵她禽獸不如的證人。
她想給自己一個未來,一個屬於他們的未來。
“哥哥。”
“媽身體不好,你們怎麼來了。”丁梁柱坐下,隔著玻璃對妹妹說。
“是上次送錢給我們的哥哥接我們來的。”丁梁柱的妹妹看著他,渾然不知哥哥心中莫名的痛。
“小靜。”丁梁柱的媽媽瞪了妹妹一眼,搶過話筒卻對著兒子相對無言。
“媽。”
“兒子,犯了錯要好好改造,媽等你。”丁梁柱的母親這樣說,他的兒子早已淚流滿麵,哪個母親能接受自己的兒子是一個殺人犯?白眼、冷嘲熱諷、窮困潦倒、舉目無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媽。”丁梁柱哽咽起來,他的委屈又能和誰說?
“別哭了,你這次出庭作證就是一個機會,好好表現,爭取寬大處理。”
“恩。”丁梁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媽,我走以後您和妹妹還好嗎?”
“你的朋友很照顧我們,現在小靜馬上要升學,他把我們接到了縣城去住,還請人照顧我們,就是為了不讓小靜分心,也讓你安心。”
“把您和妹妹接到縣城?”
“是啊,你有個好朋友。”丁梁柱的母親說“這些話也是他托我轉交給你的。”
“他托您和我說犯了錯就要好好改造?”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