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1 / 2)

丁梁柱走出病房時,天已暖的醉人,但他卻覺得這條路像是剛下過了雨,泥濘的很。此時院內的樹木和玩耍的孩童像是要給他的特監病房生涯畫上一個最好的句號,隻有他自己才知道,昨晚的月光為他的美夢畫上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省略號,直到上了押運車,他都仍然這麼想。

剛坐上車,疲憊的丁梁柱便昏昏欲睡,閉上眼,他仍然看得到月光打在鮮血上的殘忍顏色,在那之後,丁梁柱終於想起原來花甲老太的笑容自己真的見過,那是老者離開前給他留下的最後印象,也是兩條道路終會走向同一終點的最好驗證。而在這些老的已經離去的人麵前,好丫頭的不舍以及胖精靈眼中所迸發出的希望之光也變的無足輕重起來。

押運車要在幾小時後到達看守所,這期間車子的顛簸讓丁梁柱醒了幾次,每次睜開眼,他都會下意識的握緊拳頭,那是對命運或者其他什麼神明嘲諷過後無奈又憤怒的回應。這時丁梁柱所看到的每一個事物都與特監病房有關,無論是掉了皮的頂棚還是破舊的座椅都讓他這麼覺得,就好像一個經曆過悲傷的人,從此以後他所看到的每一個事物都與悲傷有關。掉了皮的頂棚是特監病房留下的淚,開線的座椅是她飛舞的頭發,沒人知道特監病房的人會走向何方。

“你是不是暈車?”年輕的警務人員說道。

“沒有。”丁梁柱咬緊牙關。

“你看上去不太舒服。”年輕人半轉過身,但這時,丁梁柱已沒了動靜。

“師傅,要不然慢點開吧。”

“那不行,時間晚了要挨處分。”開車的警務人員沒有考慮年輕人說的事,丁梁柱將拳頭鬆開,再握緊,忽然想到好丫頭。他在想若是有機會,他會在好丫頭走出病房時擁她入懷,給她講那個隻有一半的故事、他會在車上與她談心,問她是否會熱或暈車,到那時,他會盡情回應好丫頭的乖巧,讓她看上去像是個被人疼愛的孩子。若是這樣,他還會在野外豎三個墓碑,讓垂暮的老人可以睡的安、靠的穩,到那時他與冷漠少女會在鄉間的小舞台前看台上舞者的動情表演,如若一切真是這樣,該有多好。

“冷漠少女”丁梁柱的拳頭握的更近,牙齒咬的發出了響聲,年輕的警務人員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押運車到達看守所已經是下午,一路上警務人員已餓的發昏,年輕人在交接時特意叮囑丁梁柱也沒吃過飯,並請看守所為他準備。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讓丁梁柱對這次出行有了更多的希望,他看著年輕的警務人員動作很小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被人帶走。

在冷漠少女走出特監病房這段期間,這樁陳年舊案也開始了艱難的重審過程。一方麵是造了足夠偽證的冷漠少女的大哥極力認定自己妹妹是個殺人犯,另一方麵是冷漠少女交代案發當晚她在做的事。於是這件案子的重點從殺人證據轉移到作案動機,又從作案動機轉為冷漠少女為何當初默認卻在五年後才想起翻案。到最後,案子的重點居然是如何證明冷漠少女不是個瘋子。而在大量的偽證與收買麵前,唯一可以證明冷漠少女是不是瘋子的人就隻有丁梁柱,他成為了這個即將再次墮入懸崖的少女最後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