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看望病人,左裳說,“要不你自己尋一會,我看素素要回來了。我聽到腳步聲了。”左裳話音剛落,清淺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素衣,果然是素素。隻見她背著一個超大的醫箱,隻比她自己的後背還寬, 比頭頂還高些,看起來顯得十分吃力。但素素一臉淡然,仿佛是十分習慣了。
舒安庭聽聞,也不勸阻。本來左裳跟來的初衷就是治理瘟疫。自己也不能將她困在帳子裏。所以舒安庭隻是給左裳穿上厚厚的衣袍,又看著左裳服用了一些預防和抵抗的藥物,最後拍拍左裳的頭發,“盡力就好,我會處理妥善的。”才讓左裳可以出診了。
聽到舒安庭低沉帶著磁性的男性的聲音,左裳心中癢癢的,有什麼東西開始生根。他竟是這樣會照顧人,即全了自己的心願,又讓自己安心。很是靠譜值得信賴的樣子。左裳覺得兩頰微紅,這本不是什麼情話,但左裳聽著卻很受用。
左裳不說話,隻是點點頭。抬眼看去,藥箱和一些藥材也都準備好了,素素駕輕就熟的樣子倒是讓人很踏實,她那嬌小的身板扛著一個大藥箱,好似那具身子有巨大的力量一般,能夠扛起那麼重的東西。左裳很是讚賞的多看了素素幾眼。這個丫頭吃苦耐勞,不嬌氣,還真有一番醫術。實在是個很不錯的丫頭。
左裳身邊的素石忍不住上前,接過素素肩頭上的藥箱,“我來。”他聲音冷冷,倒不像是要幫人忙,而像是命令般。素石雖然沉默寡言些,但一直安靜的陪伴在左裳身邊,似一隻忠誠可靠的家犬,雖然少些人情味,但關鍵時刻,永遠不會讓人寒心。
素素癟嘴,看了左裳一眼,見左裳點頭,沒再別扭,而是大步走了出去,舒安亭在前頭引路,左裳有些無奈,自己的素石分明就是好心,可是他那張臉都像冰塊一樣冷,誰能體會到他的真實想法呢。素素這丫頭也是很好的,舒安庭心理盤算著,是否可以給自己的素素和跟了好幾年的素石說個親事了。
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當真不是能著急的,日久見人心吧,而且現在瘟疫正在要緊關頭,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的閑情逸致。眼見著自己身邊的丫頭年紀都大了,等自己忙完這一世自己應盡的責任。還是要將幾個忠心耿耿的丫頭都許個好人家才肯安心的。
幾人上了馬車,走了一段路才來到了另外一片軍帳,看這裏,應該是處理患者的地方,算是隔離。左裳一路在馬車上左顧右盼,滿目皆是瘡痍。沒有軍隊駐紮的地方竟像毫無生命般的寂寥,連植物都在陽光下懨懨的,顯得很是病態,沒有活力。左裳的太陽穴跳了跳,有些心慌。
很快,馬車停了。舒安庭先跳下車,然後伸手,將左裳扶下來。陽光很燦爛的照在幾人周圍,但周圍確實死一般的寂靜。連個活動的人都沒有,甚至飛鳥的鳴叫都未曾再聽見。幾人都感受到了壓抑冷漠的氛圍,無人說話,皆是麵色一變。
沒有人注意到左裳的臉不正常的蒼白著。眼前的情景比左裳預料的還要惡劣上十分,自己對事前很是自信的藥方和步驟有些躊躇了。
左裳心中一空,本來滿滿當當的計劃卻有些模糊了,自己信誓旦旦的話難道是紅口白牙的紙上談兵嗎?左裳心虛的踱著步。
難道這次瘟疫,並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次,看起來要猛烈地多,若自己的方子有用,那麼皆大歡喜,自己也可以將這些飽受疾病折磨的災民救上一救。但,如果這方子並不治這次的瘟疫,那麼自己可就將舒安庭害慘了。左裳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但她知道現在不是著急的時候,於是慢慢穩住呼吸,將神遊的心緒收回。
“小姐,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吧,這瘟疫是最會感染的疾病,您身子精貴,又體弱,抵抗力肯定是比不上勞苦人家出來的這些兵卒的 。就讓素素進去看看吧?”素素順手就要去拿素石肩頭的藥箱,左裳卻一手攔住,素石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避開了素素的手。“我和你一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