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好吧。”素素尷尬一笑,“小姐,您若是生病了,我們幾個可怎麼活啊。”素素執意,又伸手拿素石身上的醫箱。“我是醫生,本就應該醫治這些需要醫治的人的,這是我學醫的本心,也是做一個背著醫箱的人的使命。”素素滿麵嚴肅,正色道,“我看病是天經地義,小姐可就沒這個必要了。”
左裳還想進去,抬腳卻被舒安亭攔下。“這病有傳染性,你別進去了。”說完,舒安庭摸摸左裳的頭發,“我多擔心啊。”舒安亭接過素石背上的醫箱,對素素說,“本王和你進去。”說完,又回頭對素石交代,“看好你家小姐。”
左裳怎會輕易作罷。癟癟嘴,“我既然來了,自然要出一份力的。”左裳用手緊緊握住舒安庭的手,“我既然敢來,就一定是有所準備的。你不要擔心。”溫熱的手掌將力量傳到舒安亭的掌心。讓人說不出的安心。左裳繼續說,“我很是有主意的,不過我必須先看看是個什麼景象才行。”
舒安亭看左裳一臉堅持的樣子,不好再說什麼。遲疑的說,“不過,你可不要隨便碰那些東西,回去好要用熱水煮沸今天的衣服,或幹脆燒了。”說完還又將左裳拉到自己的身後,“還有,你不可太靠近那些的病的人,看看狀況你也好安心。”說完,溫柔笑笑,“這種時候,你隻需要躲在本王身後就行了。”
左裳滿口答應,輕移蓮步,進入賬中。心中想著,等見到傷患,自己要近距離觀察下病症,也沒人攔的住自己。“好啦,我知道的 ”左裳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我不會做冒險的事情的,”左裳苦笑,自己的這條命已經是命運額外的恩賜了,自己怎麼會輕易送死。
幾人都保持沉默,用絲帕敷在口齒之處,屏息凝神,進了大帳。簾子撩開的一瞬,一股死氣沉沉的黴味和嘔吐物的惡臭味並著中藥纏綿的味道狠狠的撲麵而來,左裳幾乎要惡心的吐出來。但她穩了穩神思,很快適應了此處的味道。左右瞧瞧,幾個人都是麵色不變的鎮定模樣。
隻見裏麵擺了十幾張床,上麵躺了一排排的人,看他們呻,吟的樣子,便可以感覺到他們很痛苦。帳子裏光線很暗,左裳也看不分明。隻覺得密密麻麻,不大的帳子裏躺滿了人。有一動不動的,了無生氣的樣子,讓人幾乎以為他死了。更多的是半死不活的,痛苦的在床上扭動,十分痛苦的樣子。
素素眼淚當時就下來了。但隻是淚花,在眼角閃爍,什麼叫做明不聊生,什麼叫做哀鴻遍野。這樣的帳子隻是這最普通的一定要,抬眼望去,滿目都是這樣的帳子。彌漫著死亡和惡臭味。素素雖家門不幸,但從未見過如此慘烈的情景。
左裳倒是很快習慣,鎮定下來。環顧四周,半死不活的病人們一個個痛苦的呻,吟著,叫人心碎。左裳遠遠望去,一個很小的孩子背對著他們坐著,看不到表情,但身體劇烈的佝僂著,一看就不正常。看背影,小小單薄的一個影子,在黑暗的大帳裏影影爍爍,左裳辮不出年齡,但從梳著的童子發髻看來,年歲並不是很大。
不等舒安庭反應,左裳徑直走到最前麵的一張床,隻見那個孩子捂著胸口,偶爾咳嗽著,那臉色蠟黃,,眼光混沌,竟有些發散了。整個人了無生機,連來了個人都未抬頭張望 ,左裳注意看他的口舌,厚厚的舌苔,唇齒發裂,一看便是幾日發燒不退,缺水的緣故。
素素看到左裳看這孩子很是出神,知道小姐心疼這麼小的孩子就受盡疾病的折磨 。但這樣的孩子,甚至更小的孩子,恐怕都有數不清的已經死於這場瘟疫了。素素心中感慨,神色已經鎮定下來,不等左裳開口,素素伸手接過藥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