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往前!”趙興牙關一咬,臉色漲的通紅。樂浪郡是邊郡,平壤城頭不見床弩射出可不意味著就沒床弩,自己要親自上前了還會回的來嗎?
王攸現在肯定把自己恨得咬牙切齒!自己上前不是找罪受嗎?
趙興真想爆發了。老子若是敢拎著腦袋上戰場,當初如何就會跟著那誌大才疏的刺史投降了?就是因為怕死,所以才投降。現在卻……
他心中忿恨著,但看到騎兵校尉那冰冷的眼色,如一盆冰水淋頭,瞬間清醒了。壓下忿恨,臉上擺出了一副討好的笑。
再三解釋,校尉隻是不聽。連聲催促他前行,甚至拔刀威脅。正僵持時,騎兵校尉突然把刀向城牆方向一指,趙興回頭視之,不由色變!竟有四五架雲梯車上的士卒開始潰退下來!
這幫蠢貨!
趙興心頭大罵著,將牙一咬,把心一橫,帶了幾名心腹親兵,催馬就向前奔去。隻跑出百十步,未及城牆步弓射程之內便趕緊停下,強令後退下的士兵重返城下,違令者斬!
“將軍!城頭的人除了一些老人剩下的盡是夷人,極是頑強!箭如雨下不說,便是有弟兄登上城去。照頭來的不是大刀就是重斧啊!”有士卒哭喊道。
夷人!?趙興隻感心頭一沉!他可知道王攸在邊地夷人心中的崇高威望的。可是那些人不會真不要命了,這個時候來幫王攸鎮守?
趙興猶豫之際。突然急銳的破空之聲呼嘯穿來!身旁的潰兵軍官一聲慘號,栽倒地上。
一支粗大的翎箭將人整個釘在地上。
“床弩!”趙興大喊一聲。顧不得部將士卒,打馬就往回跑!驚慌之中,連頭盔也奔落!
射程可達一裏之遠的床弩,在百來步距離是,精準度可是絕高的。他這一跑,其結果就是,身後士卒同聲喊,一齊回逃!
嘩啦啦的。一萬多樂浪郡兵的攻城就徹底敗了。那些被城頭的頑強抵抗打得暈頭轉向的士兵一聽動靜,顧不得許多,就退潮般縮了回來。一些身在高處之人急切走脫不得,竟有索性躍身一躍,摔個手斷殘的。天見可憐他們在進攻時候可都是膽膽怯怯的呢。
守城士兵受此激勵,弦如霹靂,箭似飛蝗。隻聽呼嘯之聲不絕於耳,後撤的樂浪郡兵紛紛倒地,哀號之聲,響徹原野。
趙興方跑回後方,就有數騎住阻住去路,騎兵校尉揚刀躍馬而來。歇斯底裏地狂吼著。
趙興縮著頭,一言不發的聽著對方狂噴,活像一隻笨笨的鵪鶉。騎兵校尉看著趙興的窩囊樣嘴角一陣扯動,最後一咬牙,將刀往前一遞。直放在趙興的脖上。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馬上重整隊伍,再去強攻!否則立行斬於陣前!”
還去?趙興對脖子上的大刀不以為意。回頭一望,上萬的士卒倉皇而回,此時銳氣已失,士氣此消彼漲,再回去隻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可任憑他如何解釋,對方就是不聽,那把大刀在他麵前揮舞了十幾回。趙興心裏恨得發癢,卻又無可奈何,隻得向潰退下來的士卒,再次發布了攻城的命令。這一下,卻捅了馬蜂窩了。
那一萬多降兵攻打不到兩個時辰,看看平壤城下吧,橫七豎八的倒的盡是陣亡士卒的遺體,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照這麼打下去,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全軍都將完蛋。
姥姥的!瞬間,不論統兵軍官,還是普通士卒,全都怨聲四起,趙興彈壓都彈壓不住。騎兵校尉氣的臉色鐵青,這就樣的廢物要之何用?突出驚人之舉,催動戰馬,疾馳至一名大聲叫嚷的降軍都頭身前,手起刀落,人頭墜地,噴薄而起的血霧嚇得嘈雜的兵群立時死寂一般!
“真的敢殺人?”趙興心中也是一震,看著校尉那尚滴血的刀口,直感後背徒然一涼。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不得不死拚了……
平壤城下的強弓營撤回,五千口強弓指向了樂浪郡兵,剛剛出了一身冷汗的趙興,臉直接變得鬼青鬼青。
“不知好歹!”看著城下的敗兵‘卷土重來’,王攸再也不為往日的情分而手下留情了。
床弩+火油,短短兩刻鍾的時間,趙興上萬人的兵馬少去了三分之一。作為邊地重鎮,平壤城內儲蓄的軍資,是遠超乎一般人的想象的。
李鴻朝臉色下雨一樣陰沉,看著平壤城的目光猶如毒蛇一般冷酷。
密集的戰鼓聲重新響起,灰頭土臉的雜牌軍退後,刀槍鮮明的中央軍近前。五千人的強弓營又得到了三千步弓手的支援,然後密密麻麻的刀牌手再為他們披上了一層厚厚的防護,前進,前進,整齊列陣的弓兵直接突到了城下八十步距離,始才停下。最後刀牌手連同弓兵陡然整列整列地拉開彼此間距離,讓出了上百條通往城牆的路。
“準備出擊……”一個領兵校尉一手執盾,一手拿刀,縱聲狂吼。他身後的隊伍百人一列,前後兩側是重盾兵掩護,中間士卒推著沉重的雲梯車。
步軍校尉扭頭衝著不遠處的射聲校尉叫道:“兄弟,看你的了。”
射聲校尉咧嘴笑道:“弟兄們,把箭給我射狠一點,再狠一點。”
“全軍都有,上……”步軍校尉戰刀高舉,整個軍陣滾滾轉動。
吼聲衝天而起,六千名重甲精銳衝出了弓兵方陣,衝向了平壤城下空曠的戰場。
“放!放箭——”
飛向平壤上空的箭陣愈發的厚實,刺耳的嘯叫聲愈發的淒厲。
可是此時,平壤城的東北方。一支二十萬人的大軍正飛速的向著平壤城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