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吞噬(1 / 3)

河東軍走去西北,移開了五裏路左右。安營,紮寨!

一堆堆篝火升起,用的全是火炭,排著整齊的序列,組成一個大大的方框。

因為河東軍的車列根本不夠組成一個容納十萬餘步騎的車城,安營紮寨還是需要掘土圍牆。而冬天的凍土太硬了,祝彪能想到的法子就是用火烤暖它。

這可以相當大程度上加快速度。

八門金鎖陣,五百金,真的是買值了。如不是有它,隻今天一戰祝彪就會深感肉疼。

胡騎戰歿可都快有三萬了,河東軍損失步騎也在六千左右,還有三千多人的輔兵及民壯,都頂得上決戰烏維馱一仗的損失了。二十萬胡騎的瘋狂,不可小視啊。

如果不是八門金鎖陣發威,大軍在行進中遇敵,這場鋒芒正銳的遭遇戰打下來,祝彪相信自己的河東軍不會落敗,可損失必然也比現在的傷亡大許多。

不過八門金鎖陣也不是萬能的,如果屠耆發動總攻的時候能再理智一些,不是一窩蜂的一波流,而是散做四麵八方,讓胡騎八麵總進攻,祝彪就隻能讓西北、東北、西南三角的楊延彰、呼延慶和李憲【缺右營】三部步軍原位死守,東西南北祝忠、祝仝、夏雲逅、陳孟仁四部騎軍相應退撤,拉胡騎進陣,東南位的周子昂部【缺右營】伺機而動,然後再運起陣勢,四角四麵換動變化。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河東軍受到的損失。尤其是楊延彰、呼延慶、李憲三部步軍受的損失,將極是大過現在的數目。河東步軍這一戰下來傷筋動骨都難說!

第二天。

“嗚嗚嗚——”

“咚咚咚——”

雄壯的戰鼓聲響徹雲霄。蒼涼的號角聲回蕩天地,幾可遮天蔽日的旌旗如潮水般從河東軍大營裏飛快洶湧而出,在無數旌旗的指引下,一隊隊兵甲森嚴的河東軍將士浩浩開出,繁著鐵青的戰甲還有那赤色的戰袍幾欲遮蔽了枯黃無垠的草原。

三千名身披重甲的刀牌手手持大盾緩緩前進,三千麵沉重的大盾連接成一堵堵堅實的盾牆,每一名河東軍士卒的眸子裏都流露出強大的自信,他們堅信——自己必勝!

兩千弩兵盡碎其後。

八千槍兵、兩千矛兵和兩千戟兵。手持鋒銳的武器緊步追隨弩兵方陣後麵,長槍利矛大戟肅立如林直刺長空,再後麵則是五千名步弓手,以及殿後的部分長槍兵和校刀手、刀斧手等短兵刃戰士五六千人。

祝彪的本陣就在弓兵前方,戟兵的後麵。一千親衛步甲,八百陷陣猛士,作為他的親軍。

獵獵招展的大旗下。祝彪披掛一身亮銀色戰甲,著一件大紅戰袍,在李憲、竇兵、韓剛、韓猛等人的拱衛下策馬緩緩而立。

初升的朝陽,陽光灑落大地,照耀在祝彪精光四射的戰甲上,遠遠的望去似乎都看不清人的臉。

微微發暖的陽光沒有讓祝彪板起的臉龐有絲毫的榮華。肅整的臉龐上盡是無窮無盡的冷峻。

戰場,這就是決死一戰的戰場!

他選擇了步軍主力出陣。

深深地吸了口氣,深邃的眼睛變得前所未有的犀利!

兩翼的兩萬精騎快速展出,清一色的黝黑鐵甲,赤色的漢軍戰袍。以及鋒銳雪亮的長槍馬刀!這是一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精銳。

足足五萬的步騎大軍,彙聚成一股滾滾鐵流向前浩蕩奔湧。

河東軍陣前的十數裏之遙外。軍容更為壯觀的胡騎同樣列齊隊伍,在屠耆的一聲令下後向著河東軍陣列的方向奔湧而出,就如大洋中卷起的滔天巨浪席卷而來,狂亂地馬蹄聲響徹天地雲霄。放眼望去,遙遠的地平線上,除了白亮發藍的天空外,除了灰褐,還是灰褐,那是胡騎身上戰甲的顏色。

奔雷轟鳴的馬蹄聲中,祝彪舉起了右臂。

“止步列陣!大帥有令,止步列陣——”

放聲的叫喊中,祝彪身後的十數騎傳令兵向著四麵八方疾馳而去,祝彪帥旗的旁邊也豎起了一道“止步”的黃色令旗。

隨著祝彪軍令的傳達,後陣的戰鼓聲倏一變,洶湧而進的五萬河東軍步騎立刻停止了前進的步法。三千名刀牌手暫定,一萬兩千名長槍、長矛、大戟兵向左右迅速展開,每人之間各拉出一條可供一騎突進或一人進出的空隙來,隨他們身後的五千名步弓手從之間的縫隙中大踏步地前進,不到一刻鍾,一座足以讓所有騎兵望而生畏的軍陣赫然屹立在了大地之上!

“轟——”

三千名刀牌手再將手中的厚盾重重地往地上一撞,一聲沉悶的巨響傳出,如同夏日的滾滾雷震,勢大而沉悶。整個軍陣更加肅然一穆。

震耳欲聾的響聲中,五千名步弓手快步上前。立定後馬上挽長弓於手中,挎在腰胯間的箭壺也紛紛解下,從中抽出十多根利箭一一紮立在伸手可及出——

遠處,胡騎軍陣前。

屠耆肅然舉起了右臂,身後洶湧而進的十多萬胡騎紛紛開始減速,並向兩翼緩緩展開。攢動的馬頭逐漸排列成整齊地隊列,嘈雜的呼喊聲漸漸停止,隻剩下一片片戰馬的刺鼻聲。

鋒利的戰刀握在手中,懾人的肅殺之氣在兩軍陣前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