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三年河西,三年河東(1 / 3)

“捆好,綁結實了!”

“勒緊,勒緊……”

“這一架好了。”

“這架也好了……”

玉帶樣的赤水河旁,十多萬騎兵正在各自整理著自己的所有。

幹糧、兵器、水囊、器具、氈毯……等等。人手三馬的他們前後首尾三十多裏之遙,從白山頂上看下去,晶瑩冰清的‘玉帶河’就像其中一段被染紅染紫了一樣。

一個步甲、輔兵都沒有了,一個丁壯也都沒有了。陳地來的周軍已全部撤回去了,他們的重點始終是狄族。隻剩下河東出來的十二三萬騎兵。

祝彪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飄灑的小雪,不大,但這場昨天就開始的雪會持續到兩天後才停。今冬,實在是一個寒冽的冬季。

烏稽的大軍撲過來了。接應去了上百萬右穀蠡部的胡人牧民,也接應去了隻剩萬人殘兵狼狽逃竄的烏師。

於是,達成了戰略目的的周軍開始回撤受降城。祝彪也讓手下的步軍和丁壯,全部撤回河東。

他要領著十二三萬騎軍在這廣袤的大草原上跟烏稽好好溜達溜達,隻要烏稽露出破綻,他就會撲上去狠狠撕咬下一口。

而為什麼會選擇這個時候來跟烏稽較量?

一,當然是因為此時的胡人是最虛弱時候的胡人。嚴寒的冬季令他們損失慘重;

二,是因為不用在發愁水源,整個草原到處都是冰雪。祝彪行軍趕路的時候就不用再糾結海子、河流了。

人都說草原上廣袤的,但卻不知道,在大草原上行軍也是有固定路線的。否則,隻是一個人畜飲水就能把最碉堡的名帥給逼瘋。

三十萬周軍退去,過十萬步甲、丁壯朝河東退去,預留下的軍需物資足夠十二三萬騎兵在冰天雪地的草原上滋滋潤潤活過三個月的。

祝彪在等待烏稽大軍逼來的日子裏,下令全軍胡吃海喝來,用豆子喂得戰馬飽飽的。不幾天就補回了大半失去的元氣。隻不過十幾萬人吃的用的糧食全都是周軍遺留下的。河東軍自己以雞蛋、肉鬆、蝗蟲粉、白麵、高粱、蝦皮、骨粉等多種配料和製而成,以水力鍛錘拍打壓縮而製出的古代版高能量壓縮餅幹,卻是半點都沒有動。

祝彪要領著大軍跟烏稽溜圈圈的,其所要保證的第一點就是軍糧,周軍糧秣不僅單位熱量補給少,體積空間也大,跟河東出品的壓縮餅幹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祝彪的腦子又沒進水。對比周軍的糧秣,他當然是選擇河東出品了。

把好鋼用在刀刃上,溜圈子的時候,才是用好東西的時候。

一共四十來萬匹馬,多餘出的接近一成馬匹全部用來拉爬犁,小型爬犁。運糧車、輜重車改造出來的小型爬犁。上麵裝載著部分馬肉、馬油以及大軍必須得帳篷。

雖然全軍每人都有二到三塊氈毯,過夜時一個什的河東軍湊到一塊就能拚出一個帳篷來,但祝彪還是花‘大代價’攜帶上了這些東西。

“報——”

“大帥,胡狗的射雕兒已經距離我軍三十裏——”

一處避風的山後,祝彪接到了這封等候多時的戰報。“傳令,全軍向西南轉進——”

一個V型的行軍路線隨著祝彪的這一聲令下,在隨後的六天時間中顯現在了白色的草原上。大軍過後留下的痕跡。四五十萬憤怒的胡騎追逐的路徑,在草原上畫下了狠狠地一筆。

“向北,正北方,進軍——”

第七天的清晨,一個上著白霧的早上。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河東大軍接到了自白山赤水出發以來的第三道命令——全軍正北!

西南、西北、正北——

祝彪已經兩次變幻方向,身後跟隨著的四五十萬胡騎始終無法拉近著最後的一百裏距離,他們不願放棄報仇,於是就隻能像木偶一樣隨著祝彪的變動而變動。

當然。烏稽、烏師等等‘有識之士’已經感覺出不對。自我大軍雖然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卻完全處在被動態勢。這是再多的兵力也不能彌補的缺陷。

必須要改變這種態勢,不然對自己會很不利!

不知道解放軍牽牛戰術,也不知道‘肥的拖瘦,瘦的拖死’這八個字的烏稽等胡騎高層,就是冥冥之中也能感覺出完全喪失主動的危險。

但是他們真的無力改變。

速度,河東軍快。

追不上攔不住的胡騎除了分兵包夾。根本就無法改變自我局勢。但要是分兵包夾,烏稽又如何敢輕下決心呢。

他麵對的不是周軍、陳軍,或河西、羅州、延州的漢軍,而是河東軍河東軍。祝彪手下軍隊那超強的戰力。沒有三四倍的兵力無人敢輕言勝利。

自己的軍隊總兵力也隻有河東軍的四倍,一分為二?那兩部軍隊就都有危險了、一三分?前者更是送羊入虎口。

再五天,祝彪領兵向草原深處挺進了一千五百裏。天氣終於開始轉暖了。同時河東軍與胡騎間的距離逐漸拉近,胡騎前鋒距離河東軍後衛都隻剩下三十裏左右了。河東軍的鏑鋒幾次與胡騎射雕兒交鋒,從小妹那借來的一對翠羽蜂鳥也三番五次的‘擊斃’飛來頭頂偵查的胡人飛鷹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