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愷低著頭不說話。
“這樣吧，你再做最後一件事。王子的手伸得有點兒遠了，她的用處也不大了。在他們聯合起來之前，搞掉王子。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你總對付得了吧。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就是掏出你的腸子勒死她，也得讓她死。懂了嗎？”
第二部《1122個世界》翻譯完了。按照約定，藍雨第一時間把電子稿發給了古羽。
電子稿發過去後，一直沒有收到回應。想一想，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古羽的鋼琴聲了。她打了古羽的電話，顯示是空號。
藍雨能看出來，王西城對這本書並不是很感興趣；而且，近來，他似乎格外忙，差不多每周都要去天古出差。這段時間，各財經媒體開始大肆報道世象金融，大抵是介紹他們在政策、製度、技術、業務等方麵的一些創新舉措，末了加上一句“開拓了金融業發展的新方向”。藍雨願意相信他是去出差。
把這些事放到一邊，藍雨去忙新書出版的事了。
年前藍雨就報考了駕照，一直學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到現在，還剩下一門沒過。
那天下午，考完最後一門，藍雨在考場大門口見到了古羽。
陽光亮晃晃的特別刺眼，古羽背著光站在那裏，藍雨有點兒看不清他的臉。
“好久不見。”古羽說。
“你好。”藍雨說。
“這一本更精彩。”古羽說。
“我也覺得！你最喜歡哪個故事？”藍雨問。
兩個人順著駕校門口的磚紅色小路往前走，路邊的梧桐樹灑下大片濃蔭。
古羽扭頭看了看藍雨，說：“在克裏雪山上，米莫遇見貝蒂斯，因為她頭頂有個藍色光環，就以為她是山神。”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前，兩個人停下來等紅燈。這裏車流量不大，卻都開得飛快；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在路邊探頭探腦，覓了一個間隙，幾步躥到了路對麵。
“不知道貝蒂斯還能不能回去了。”藍雨說。“我還沒看第三部。不過費且很美，留在那裏也沒什麼。”
綠燈亮了。過馬路的時候，古羽突然一把將藍雨扯進懷裏，一輛紅色跑車緊貼著他們飛馳而過。
藍雨推開古羽，慌亂間卻沒穩住重心，又跌進古羽懷裏。
古羽一隻胳膊攬住她，淡然地看著她的慌亂，不知什麼時候，眼眸深處的涼意消散無蹤。
幾個女孩兒嘻嘻哈哈走來，經過他們身邊時，全都住了聲；剛走過去沒幾步，又湊到一起竊笑私語起來。
“不用扶我！”藍雨仰起頭，怒視著他。
古羽收回手臂。
藍雨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轉身就走。
“藍雨。”
古羽在背後喊她。
藍雨回頭。
“我送你回去。”
“不用。”藍雨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古羽還站在那裏。
藍雨折回去，看著古羽的眼睛，問道：“你難道喜歡我？”
古羽淡然道：“隻是路過。”
“你不可能喜歡我的，對嗎？”
“為什麼？”
“因為，你，冷酷，專情。”
古羽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答道：“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