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間隱蔽的地下室，還真是大有發現。最重要的，是兩本厚厚的牛皮日記本。其中的一本，紙張已經發黃了，看日期，記錄的還有一二十年前的事情。
隨便翻看了幾頁，馮啟忍不住歎了口氣。
姚東浩果然是在研究人，用一種非常變態的方法。
時不待人。他不敢細看，拿衣服包了這兩本日記，又讓人趕緊給他找了幾本書名裏包含著“刊”字的，讓人一並拿了，急匆匆出去了。
臨走前，還交待留在現場的幾個人，再看見可疑的東西，就在這院子裏，先找個地方埋了。他說，一會兒大概會有警察來，不用怕，我馬上把你們弄出來。
這次，他是借了一輛出租車開著來的。他的車另找人開著，去了姚東浩的另一處宅子。
剛坐進出租車裏，就看見一隊穿著警服的人把姚東浩的宅子給圍了起來。
馮啟想，這些大概就是朱燕青告訴他們的那九個“權貴”中的一個——江海市江北區警察分局局長黃鶴鳴的人吧。
當天晚上，在夢幻星球之7y星球的那個小樹屋裏，王西城、王子、藍雨都看到了這些東西。
藍雨翻了兩眼雜誌，有點兒看不下去，撐了把傘準備出去轉轉。
王西城正在看其中一本日記，頭也沒抬的說：別走遠。就在門口。
正在看另一本日記的王子噗哧笑了，說：“二哥，她才兩歲嗎？”
三個人輪流著翻看雜誌和那兩本日記，從傍晚熬到半夜。
在幾本《心理學前沿期刊》雜誌裏，有好幾篇文章都是一個叫“夭夭”的人發表的。
“夭夭”發表的文章大概都是這一類的：《破壞型人格形成的後天因素研究》、《童年期虐待與青少年自傷行為》、《兒童期虐待與人格的形成》、《適應性因素對痛苦承受閾值的影響》等等……。
在那本日記裏，也有一些研究類型的文章，都是純手寫的，經馮啟驗證，正是姚東浩的筆跡。
日記本裏的文章題目更是令人觸目驚心：《性侵害受害兒童的心理病理學研究》、《受虐型人格的養成模式》、《幼年期性行為對女性生理結構發育的影響》……。
很明顯，“夭夭”是姚東浩的筆名。
日記本裏的這些文章，每一篇，都附有詳細的實驗數據，包括實驗對象的性別，年齡，對其施加的各種影響，不同實驗對象對該種影響的不同反應等等。
這些實驗對象，正來自於那些高價購買來的孩子。
那些孩子被送到深山後，會有一些有戀童或虐童嗜好的權貴去挑選。那些挑剩下的，愛哭鬧不聽話的，被權貴玩膩了又送回來的，都會成為姚東浩的實驗對象。
藍雨回來又坐了好一會兒，他們三個才把這些東西都看完了。
這些天，藍雨多多少少也聽了些關於張愷和姚東浩的事，對整件事情也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她拿起那本剛剛被王子放下的、紙張已經發黃的牛皮本，翻到最後一頁，見上麵寫著：
告訴他們，那些和他們有了親密接觸的，是他們的教父。教父們是東神、西神、南神、北神，是蘇佑，是劉建章，是莫衛……。不出所料，那些人聽了，還隻當是胡扯。
若真有什麼神，雕琢人心的匠人算神嗎？
那些眼睛，不分凶善，剛開始倒都是澄澈的。到頭來，有的麻木，有的恐懼，有的憤怒且具有摧毀一切的動機，有的依然純真但很悲傷。
匠人，不疾不徐，不浮不躁，一點一點的刻削雕琢，終會做出令人滿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