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呂震會帶著那個花魁水柔夢會使勁的在家折騰一陣子,誰知,兩人竟然在第二天莫明其妙就消失了。仿佛,從一開始,兩人就未來過似的。這讓我突然想起了徐誌摩的一首詩歌“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兩人走後,老夫人長籲短歎了一整天,尤其在她唉歎的同時總是悔不當初的說著同一句話,那便是當初為何沒有好好管教那不孝子,現在竟然讓一個女人把魂給勾走了,真是沒有對得起他泉下有知的老爹啊!
看到老夫人這樣,我也不能做些什麼,隻能默默的勸慰她,希望她以身體為重。
呂震走後的第三天,老夫人也漸漸開朗了許多。我以為原本平靜的日子在呂震消失後會安靜的過下去,誰知,我整天躲在呂府,以為就可以息事寧人。可是,有時候你不找麻煩,麻煩卻偏偏要來找你。
這不,老夫人一大清早就來找我,然後又讓丫環找來針線,說是十三胡同的樓大媽托人送了些綢子來,讓我為她繡幾款樣式新穎的花紋。
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針與線,我頭瞬間“轟——”的一聲大了!在我記憶中,樓大媽還算是“李沁南”的堂嬸子,雖然不算太親,但也扯得上點關係。樓大媽雖然現在五十多了,但仍然獨自經營著一家規模不大的繡莊。平時生意還算一般,來買綢緞的人都是江南鎮裏的小市民,如果偶爾碰上那種從外鄉搬來有錢的人家,要求的繡功當然也相對較高,所以,當樓大媽每次遇到難題的時候,李沁南總會憑著精湛的手藝,奇特的繡法,將任務圓滿完成。也就相對來說,這些年若不是樓大媽供給“我”的糧食支柱,恐怕現在的李沁南早就餓死了。
“南兒,你怎麼了?難道為我私自為你答應了這活而不高興嗎?”呂夫人見我神情飄忽不定,以為我在生氣,當即露出一絲難色小心翼翼的朝我問道。
我見她誤解我的意思,我當即搖搖頭道;“沒,我不是那意思,隻是……這麼多,我怕繡不完,耽誤了樓大媽的時辰可不好。”是啊,看到滿筐的線頭子,我頭都大了,哪還能繡啊?再說,我這雙手是從小拿筆杆子長大的,你突然讓我去拿比筆小幾千倍萬倍的針,你不如殺了我吧!
“噢,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南兒放心,我早就為你想好了,我讓玲兒和幾個手腳利落的丫頭和你一起繡,隻要你繡的針法和方式告訴她們,我想很快就能完工!”呂夫人一邊說,一邊笑著朝我點頭,仿佛在她眼裏,繡花就如吃飯一樣簡單。
“怎麼,南兒還有什麼難處嗎?”見我不語,呂夫人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倏地不安的沉了下來。
我不想掃老人家的興,就隻能悶悶的說了聲沒有。
老夫人見我答應了,不由得喜上眉梢道;“我就知道南兒是好孩子,雖然現在你不用靠刺繡來維持生活了,可是樓大媽當初對你的恩情你也不能知恩不報啊?再說,若不是樓大媽當初說我那塊掛在床頭的《百花奪豔》繡是你用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才繡出來的,我們呂家也不可能娶到一位你這樣的好媳婦啊!我想啊,你應該有空多謝謝她才是。”
沒辦法,老夫人都這樣說了,我能說什麼,隻能點點頭道;“嗯,這個我知道,樓大媽的恩情是要還,這個刺繡,我盡量。”
得到我的應允後,老夫人滿是歡喜的離開了。而我卻對著滿筐子針線,整整一個下午沒理出頭緒來。
唉,長輩的說得對,果真有些不純潔的東西看不得啊,這看一眼啊,那倒黴的事就算躲也躲不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