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醒來的時候隻覺嘴皮幹裂又生疼,腦袋雖有些昏沉,但也不怎麼疼了。我強撐著身軀打算起床,本來想喚呂府的丫環前來幫忙,可是奈何喉嚨又幹又癢,根本就發不出多大的聲音。於是,我就自己起床。
可是,當我剛跨下老夫人那張冬暖夏涼的千年槐木榻時,倏寺卻聽得屏風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爭吵聲。我當即上前幾步,躲在屏風處凝神一聽,卻聽得如此驚濤駭浪的一段話。
“娘,無論如何,孩兒是絕對不會讓那名粗野無禮的女人做我的娘子。”說這話的人口氣滿是不容質疑與厭惡,此聲音疑似呂震。其實,我知道那就是呂震,也隻有他才敢在呂夫人的寢閣大呼小叫。
“不答應也得答應,反正現在她過了門,就是你的人!”而這句話的語氣倒滿是威嚴而讓人望而生畏,看來正是呂老夫人的回答。
話落,前廳沉默了片刻。接著呂震口氣稍軟了些道;“娘,你為何要這般強迫孩兒?你明明知道孩兒的意中人是誰的……”
見呂震口氣軟化,呂老夫人似也動容了瞬間,說話也不像先前那般強硬道;“震兒,娘親不是不知道你的心裏麵在想什麼,言惜雖然是好姑娘,從小是和你青梅竹馬,可是你可別忘了她是什麼身份?這次我們隱居江南,難道你還忘不掉她嗎?你得謹記,現在的我們隻是與平常百姓無異,而言惜說不定早已遠嫁它國,已為國母,你就別惦念著她了行嗎?”
言惜?我猛的一愣,這女子是誰啊?剛剛老夫人說她兒子的意中人是言惜?而不是水柔夢?那呂震幹嘛要把水柔夢帶回家?難道隻是利用?還有,呂夫人所說她與呂震現在已與平民百姓無異,那意思是,他們曾經就並非平凡人?天啊,這究竟是咋回事呢?
就在我頭腦一片混亂之時,呂震再次回道;“娘,無論言惜現在如何,反正孩兒心裏隻有她一人,即使她被逼無奈,違背了我與她曾經許下的誓言。可是,孩兒卻會永遠銘記與她的曾經。”
不知為何,聽了呂震的這句話,我莫明其妙的打了一個冷戰,想不到這個外表看似浪蕩的淫亂公子,內心還是個癡情種啊?真讓人有點想噴的衝動。
“混賬,難道你就要為了那兒時童言無忌的話語,這樣遵守承諾孤老一生嗎?難道你想看到你娘到了六十歲還死不瞑目嗎?”顯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夫人的火氣又被呂震撩撥起來了。
“娘……”呂震被訓得有些無言。
“住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你就要眼睜睜看著呂家絕後不成?哼……”說到這裏,老夫人顯然被氣得順不過氣來,隔著屏風,我也能清晰的聽到她那滿是憤怒的喘氣聲。
“娘,你別這樣。你明知道,緣分是勉強不來了。何況,這並非兒孩一人不願意這門親事,今兒早你明明也聽見了,李姑娘也聲稱她願意解除這門無緣的親事。”說這句話的時候,呂震顯然帶著濃烈的懇求之意,由此可以看來,他還是非常在乎她娘的。
“是嗎?為何我卻沒有聽見?”快年方六十的老夫人口氣明顯有些結巴,想必她是聽到了,而故意耍賴。
“如果娘親真的沒有聽見,那孩兒方可再問一次,如果李姑娘真是如此回答,還望娘親成全……”
“震兒……難道對於沁南,你就真的沒有絲毫動心?她雖不比言惜生得美,可是她心靈手巧,善良聰慧,完全不失做為一名賢妻良母的風範啊!”說這句話的時候,老夫人的語氣顯得頗為語重心長,看來,她很不想他兒子失去我啊。聽到這裏,我不免一陣感動啊,不是感動老夫人把我誇得如此妙哉,而是感動,她那份濃濃的不舍之情。
“娘……你知道,很多事情是靠緣分,況且感情之事更講究你情我願。我想,你和爹之間也是互生情愫才答應與對方在一起的吧。”
“……”呂震一席話,讓老夫人默然了許久,良久她才長歎道;“既然如此,看來我真的錯了。那好,你現在就去詢問南兒的意見,如果她也決意如此,那我自當沒有話說。若是她反對,從此以後你就不許再提此事。”
我暈,什麼?又要來找我?
“是,娘!”呂震得到老夫人的首肯後,清俊而飄逸的身影似得意得手舞足蹈,當即就推開屏風,朝這邊匆促走來。
當時,還沉溺於偷聽中的我,完全沒有抽身離開的機會,當場被抓個正著。
瞬間,兩道齊刷刷皆滿是驚訝的眸光朝我掃來,注視片刻,呂震冷冷的揚了揚唇道;“原來你醒了。”
我看他樣子極其不悅,當即我有些尷尬,而且臉有些發熱,隨即埋下頭,故意對著雕花木桌下的檀木地板仔細的尋視個不停,同時我朝地板旮旯處喊道;“小強,你沒什麼事就不要找我,有事就更不用找我了,我最近要去火星,很忙啊!”